清晨的泥土混杂着青草的芬芳，二人一前一后的在铺满碎石的花园小路上行进着。

靴子稍高的后跟轻陷进泥土，飞溅起点点柔软的泥屑，点缀在亚伦深褐色的靴子上。

“还在奇怪么？”

背着手在前面缓缓渡着步子的雷蒙德没有回头，只有他那带着几分轻松的话语传来。

下意识的亚伦摇了摇头，但是刚摇完头他的眼中就浮现出了些许犹豫。

终究没有忍住，亚伦抬头看着自己身前的雷蒙德满脸疑惑的问道。

“努力对于施法者来说是错误的么？”

雷蒙德的脚步微顿，他没有回答亚伦的问题，反而带着几分感慨的仰头看向了天空。

这里距离哈根镇不过一百公里，但是那遮天蔽日的黄沙好似从未出现一般被抹去。

“你觉得哈根镇如何？”

雷蒙德收回目光回头反问道。

亚伦沉吟了许久，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说。

“说实话....不怎么样....能给我眼前一亮的也只有城墙...”

“是么。”

有些惊讶亚伦竟然会实话实说，雷蒙德笑着背过手继续渡起步子向前走去。

抬起头来的亚伦看着雷蒙德没有再说，抿了抿嘴角追了上去。

“维特老.......”

“你知道阿诺作为紫罗兰家族的子嗣，帝国新勋家族的一员，为何要不远万里来到这儿么？来到这儿做一个普通的法师塔前台招待。”

刚准备出声追问的亚伦被雷蒙德毫不留情的打断，背对着亚伦的雷蒙德嘴角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殆尽。

没有等待亚伦的回答，向前走着的雷蒙德继续说道。

“阿诺是个天才，但是以前的他不会像现在这般疯狂，如今让他变成这般的....是因为魔法而赋予了施法者权力的本身。”

雷蒙德的话语说的云里雾里，身后的亚伦听的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明锐的他还是听询到了一个关键。

“法师塔....不....教会.....反对施法者追求力量？”

亚伦有些难以执行的看着自己身前的雷蒙德道。

哒。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来到了昨日在月下说话的地方。

雷蒙德缓缓的回过头，向着亚伦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想。

“教会从未说过这种话.....”

“那.....”

“但教会说过，探求本源是不敬，另辟蹊径是异端，一味的沉迷.....是疯狂。”

雷蒙德的语气逐渐加重，原本毫无波动的嘴角也是裂起了一丝弧度....只不过这丝弧度不是笑容。

转过身来的雷蒙德加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种，厚重的眼镜给他戴上了面具，让人看不起他面具下的表情。

他静静的望着亚伦平静的述说着一个事实。

“所以这与告诉你不可追求力量...又有何异？”

亚伦：“.......”

“阿诺之所以要来这偏僻的边境...只是想要寻得探求的权力罢了...”

雷蒙德永远无法忘记那个雨夜....

终日吹挂着大风的哈根镇迎来了罕见的雨水，狂风裹挟着雨滴在法师塔外嘶吼，而法师塔里，却又是令一幅景象。

温暖的壁炉燃烧着无需煤炭和木材的火焰，生生不息。

已经被排挤到哈根镇第六个计年的雷蒙德正在法师塔一层的吧台前将这些日子里的试验记录书写进自己的牛皮书里。

嘭！

一声突兀的巨响，招待厅的大门被人狠狠的推开，正在低头记录着雷蒙德不着痕迹的抬头撇了一眼，发现门口的检测法阵并未闪烁的时候，便继续低下了头。

屋外的狂风和雨水被毫不留情的阻截在了法阵之外，裹挟着黑色斗篷的瘦弱身影映入了雷蒙德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