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叶枯风萧瑟,夜寒水寂松不语。
须发丛生衣褶皱,长歌茫然岁月催。
一曲蜀道难,道尽仙路万千。
一年时日,如滴水指间流淌。
终日山巅静修,日餐金霞,夜观天象。
求的是登仙大道,问的是我心何在。
气感之上,凝脉境界水到渠成。
灵力如江河入海,经脉中奔流不息。
再看天机印。
心境由三到四,贯通境界模糊推演:一千零五十天。
需静修三年方可达练气巅峰。
练气境界如此速度,已快过世上九成修士,陆青不敢奢求其他。
离春入夏,宗门附近青黄交替,山巅白雪斑斑,遇骄阳丝丝化水,滋润大地。
只是一年过去,门内四位弟子,依旧无人入门。
林巧方年二人更是每日心浮气躁,不思修行。
嘴里叼根茅草,趴在望山台眺望远方,道,“这日子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山下繁华万千,我却只能面对青山碧水,连个乐子都没有。”
“是啊师父整日闭关静修,真是让人佩服,若是换我,最多十日就支撑不住了。”
“刘虎师兄也时真行,整日舞刀弄枪,这都一年了,也不见他厌烦,反而日渐沉迷。
还有大师兄,你说他怎么就天天乐呵呵的,好像来这山上不是苦修,而是郊游一般,吐纳结束就跟着天生叔种地劳作,从不抱怨。
我怎么就没他这种心气神呢,唉”
少男少女,愁思万千。
“二宝哥以前在村子里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好生让人羡慕呢。”
“虽说如此,师姐也定是我们中最快步入气感境界之人,如今你的样貌,与我来时差了太多。
此番异变,必是蜕凡涤垢之象。
我在此提前恭喜师姐了。”
“有吗?我整日照镜子,怎么都没发觉?”
再看林巧。
已不是入门时那般,皮肤蜡黄,长辫枯乱,脸上红霞似斑。
灵气不断打磨肉身。
一年过去,如今她已出落的超逸,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皓齿明眸,肤如玉脂。
方年也觉得,林巧越来越和炎天宗内门,那几位迷人眼的仙子相似了。
上个月还因此搅得他心烦意乱。
若说少年不思春,实乃自欺欺人。
但拿捏住本心,不被这种凡尘之事困扰,尚未动情前,方年自知该如何处置。
爱美之心人人有之。
被夸奖一句,林巧喜笑颜开,叱道,“方年,你别想用花言巧语恭维我!师父说过,器宇轩昂,仪表堂堂之辈,修仙之人随处可见。
我虽已快蜕凡涤垢,但只虚有其表,如师尊那般,虚怀若谷,才能算仙人做派。”
方年转身往回走去,背对林巧,撇一下嘴,心道,果然如此,夸上一句就顺杆往上爬,之后那些话他可没说过。
想来,定是因为吃亏太少的缘故。
若说挫折,他这三位师兄师姐,相加都不如他。
大师兄还好,为人随和,不争不抢,憨态可掬。
刘虎师兄不喜说话,听天生叔说,以前在村子里,他不是这样,只是被师尊考验过后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若等到林巧日后下山历练,她的这番性格,必吃大亏!
反正她是师姐,出了事情自然有同村的人和师父照看,与他无关。
想到此处,方年自觉是不是太冷漠了?
相处一年,山上这三人心思都颇为单纯,与他们相交,不似殷华城时,需勾心斗角,严加防范。
罢了罢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况且以师尊观人的本事,林巧之事,应早就有所准备。
当初大道之选,他选剑道。
如今再想,师尊果然料事如神,知道他会后悔。
只看刘虎那如痴如醉的样子,方年就知道剑修之道,天生与他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