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他爸啊,你这样想事情就有点不对了,”表叔说,“这女人之间有时候虽说会扯一些没用的是非。但你仔细想想,这是非也是有根源可寻的。天上没有乌云密布,没有打雷闪电,又怎么无缘无故的下雨。就当她是无凭无据的在这里捕风捉影,心口胡说,这听听呐,也未必是件坏事。”
“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我们种庄稼的人,没读过什么书,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挣到什么世面;这脑子啊有时候肯定比起那些读书人,见过世面的人不灵光的多。可我们做事就是图个实在,心里踏实。这人家从来都没有在背后打听过咱们家的事情,我们这样做,实在是有点不合适。”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打听过?说不定人家早早的,就把你我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呢?”表叔这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接着说,“再说了,是你们那个邻居跑到你们家来的,又不是你们专门跑到她家去问的这些事情。这说明了什么,你知道吗?这是上天的安排。你说,你们这个邻居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你要是仔细想想的话,事情呢肯定没有胡家人说的那么简单。”
爸低着头,叹着气。想说些什么,思量了片刻又没说出口。我呢,这时候又能说什么。即使说些什么,也是毫无分量的话,表叔和妈也根本不会听的。
总之,我是看上胡春丽的,也很想尽快和她完婚。这时候的我,似乎和刚成年的懵懂少年一样,心里无时无刻的都带着一种渴望。那渴望里包含着些什么,我琢磨了再琢磨,还是难以搞明白。我不知道究竟只是想要个老婆,还是一个家。是为了不被别人耻笑而结的婚,还是遵从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想法。那么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呢?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我有时候,身在喧闹的人群中和表哥一起喝酒时,觉得结婚与不结婚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自由可以使人不受牵绊,从而也可以避免某种伤害。可是,又到了夜深人静时,我就又想有个家,有个老婆陪伴在我身边———人生或许怎么样都不会变的舒服,躺着也不行,站着也不行,撒点黄土埋了吧,就又觉得不甘心,白白来人世间一趟。
说是要争一口气,到底是争怎样的气呢?这一口争完了,又有下一口气等着。干脆还是撒点黄土埋了吧!想来想去,还是难以得到解脱,抛开世俗的眼光。
李大妈和妈进了卧室以后,两人先是互相奉承了一番之后,才说到了正题。
“你外甥女大概多长时间来你们家一次?”妈向李大妈问道。
“这个不一定。有时候一个月来好几次,有时候,大半年才来一次。”
“她就给你提起过一次吗?”
“什么一次?”
“就是胡家那丫头的事啊!”
“这个啊!你怎么还惦记着呢。我就想着和你聊聊天,这事儿啊不说也罢!”
“您可千万别怎么说。说实话,您要是真什么话都不和我说,我打今儿以后,可真要埋怨您了。”
“看你这话说的。我这都不是为了你们家好吗?你怎么还要埋怨你姐姐我呢。”
李大妈动静好像是在里面走动,手里拿起了什么东西给妈说:“这个手感真好,毛茸茸的,冬天应该很保暖吧?”
“肯定保暖啊!我只要一出远门,就得戴上它。这戴习惯了,要是一次不戴的话,总感觉脖子里一直在往里钻风,就算是穿的再厚,也挡不住那股冷气。说是话,我感觉这围脖比棉衣的作用还大呢!”
“你可真是享福!我就没这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