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见过她为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吗?你见过她给自己买过什么价格高昂的东西了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她买的时候藏起来不用呢?”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肯承认,人有时候口是心非起来,真是连自己都觉得讨厌。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阿芳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狭隘吗?”
“我狭隘?她都可以那样做,我连想一下都是错吗?我也懒得和你在这儿掰扯这些没有用的问题。你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反正,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说那么多屁话还有什么用。”
我准备走开,结果被阿芳一把拉住了。
“晓华现在生活的很痛苦,你知道吗?”她见我回头,便松开了我的胳膊。
“她一直都是这样子的,这是她选择的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猜想她大概又交了一个男朋友,情感上又遇到了麻烦。
我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手不停的暗自发抖,可我还是逞强着接着说:“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找谁都不应该来找我,我在她眼里一向都是不屑一顾的,那么一个对她来说不值得一提的人又能帮她做些什么呢———我是怎么都想不出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吗?”
“你爱说不说。”我假装很不想知道的样子。。
“等一下,”阿芳看来有点着急,“晓华回去没多久,她哥就给她做主把她许配给了他的朋友。她哥的那个朋友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只是家里还有点钱。
“晓华她妈病的很重,一直都在医院,她哥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钱治好他妈的病。”
听阿芳这么一说,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晓华为什么要说我不懂她了。可她为什么不向我解释呢?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自己去发现呢?———或许,她认为只有这样,我才算是真正的懂她,了解她。
“你不要说,晓华从那些男的身上获得的钱都是拿来给她妈治病的?”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想再确认一遍。
“嗯。是这样的。”阿芳点头说,“她知道你根本帮不上她,也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而让你为难。”
“那这次呢?她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情不自禁的有些担忧晓华的处境了。
“这个不难明白啊!你想晓华怎么会看上那个游手好闲的酒鬼呢。可是在她哥哥一再软硬兼施下,她不得不答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她妈的命。
“她嘴上虽然答应了她哥哥,心里却一直都想着怎样离开那里。而她哥呢,早就料到晓华会有逃跑的想法,就把她的钱包手机统统的藏了起来,还把她锁在一间屋子里,无论她怎样哀求他哥,他都不肯开门,也不肯把她的东西还给她。”
“她妈难道坐视不管吗?”再怎么讲,红也是她妈的骨肉,怎可能为了自己性命而将女儿的终生幸福置于不顾。
“她妈一直都在医院躺着,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她哥也根本就不让晓华去看望她妈,怕的就是这件事情不能顺利的进行。”阿芳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有些话我都有点听不清楚了。
“你要我怎么做?我还能做什么?”我想着自己究竟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我的心又好像被一把手捏着,那只手时常都要这么折磨我。而这一次,一只手却变成了两只手,它们好像是在搓汤圆,非要把我的心揉成圆的,逼的我要大度起来,圆滑起来,对往事不予计较。
“他哥的那个朋友,已经娶过俩个老婆。第一个老婆说是病死的———但大家都不相信,说是和他喝完酒之后经常打她有关系。第二个结婚不到两个月就离婚了,彩礼钱原封不动的退还了以后,他这才肯同意离婚。而晓华想要结婚再离婚已经是不可能事情了。”
“所以,我能做什么?”我这时竟觉得自己对于晓华来说变的重要了。这种感觉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你和我一起去晓华住的那个县城,我把她叫来,然后你就带她走!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不是说红被她哥软禁起来吗?”
“那是一个星期前,现在她已经结婚了。”阿芳的神情似乎觉得有点意外,“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妈?”
“不知道。”面对她结婚了这个消息,真的让我有点大失所望。现在,我想即使我为她能做些什么,之后也会是一件错事!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已经结婚了的红从她丈夫的手里救出来吗?”
“嗯。对啊!”阿芳似乎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这叫救吗?”
“这怎么不叫救?她丈夫对她不好,我们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难道不对吗?”
“这只是你的意思?还是晓华也有这个意思?”我相信晓华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因为她知道那是不对的。
“她没有这样说过———但她跟我通电话的时候,我听的很明白,她是希望你能带她脱离苦海的。我又不傻,怎么会听错了她的意思。”
阿芳说完此话后,一直盯着我。像是迫切的想知道我的回答。
“容我考虑一下。”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当机立断的事情。我虽然知道了晓华身不由己的苦衷,可这样做的话,可能就是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晓华会背上红杏出墙的骂名,而我又将会变成是一个不明正理,盼欲忘德的人。
“我没想到你还会说‘考虑’这一词,”阿芳用吊死鬼一般的模样看着我说,“明天我会路过这里,如果到时候还还磨磨唧唧的瞻前顾后,我就一个人去她那里———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机会,你不情愿,自然会有人情愿的,只不过晓华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
说完此话,阿芳对着窗户久久的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