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喝什么酒自己挑,”他说,“有喜欢的酒的话,就挑几瓶拿回家孝敬孝敬你的老爸。”
遇到这种好事,我自然不会太可气。不过出于颜面我还是说:“随便什么酒都可以。”
“那你就去随便看看,随便拿个什么酒。”
我走到酒架前,上面摆放的大都是名酒,像什么五粮液、茅台、汾酒就有各有十来瓶。旁边的地下还摆放着成箱的白酒和红酒。箱数最多的就数小老窖和伊犁王酒了。
我挑来挑去,真是挑花了眼,一时竟不知道喝什么酒才好。
“喝那瓶酒好了,”房东大叔见我转悠了半天后,指着一瓶茅台酒说,“那是九几年的酒,现在应该值2000块钱了吧!”
“两千?”我张大了嘴巴,“我可不适合喝这种酒,您还是留着给有身份的人喝这个酒吧。”说着我就随手拿了一瓶二锅头回到了沙发上。
像我这样的人,还是喝二锅头比较舒坦。
房东大笑,“酒本来就是拿来喝的,有身份的人是人,你不也是人吗?况且.......你知道你手里的这瓶就是什么酒吗?”
“这不就是我经常喝的那种二锅头吗?”我看着我手里的酒说,“18块钱一瓶,我经常喝这个酒。这个酒除了颜色和我经常喝的那个酒不一样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同嘛!我就喝这个了,您那些好酒,还是留着您自己慢慢享用吧!”
房东大叔低头而笑。我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同样都是清香型的酒,但所散发出来的闻到却截然不同,我喝了一口,一点儿也不辣嗓子,而且这酒一到口中就顺着咽喉平滑而下,完全不像是二锅头该有的口感。
“怎么样这酒?”房东大叔双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说。
“还可以,”我假装一副很懂酒的样子,“不过味道就是淡了些,没什么刺激感。”
“哦!我想应该跑酒了吧!”
“跑酒?”我对跑酒并没有什么概念,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比较新鲜的词汇。
“嗯,”他点头,“放的时间过久,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
本想着难得和上流层次的人坐在一起喝酒,趁这个就会该好好向他请教一下,怎样才可以迅速的发家致富,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样向他请教。是该直接问他‘怎样才可以拥有像他这样的身价’,还是该对他说,‘如果他愿意给我介绍一个比较体面的工作,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极大帮助’。
思量片刻,类似这样的话,我始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一个劲的和他聊着猫啊,狗啊之类的话题。谈话中他多次说到猫的秉性以及习惯,我却对此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对他点头哈腰的敷衍了事。
“你可经常做梦?”他说,然后望着我举起大半瓶洋酒咕嘟咕嘟喝了起来,放下酒瓶的时候,酒已经见底了。
“一个星期会有那么一两次。”我回答。
“都会梦见什么?”
真是难以置信,他竟然会对我的梦感兴趣。
“很多,比如女人、钱、大大的别墅我就经常梦到。”
“可曾想过把你所做的梦,串联成一个故事?”他不假思索的说。
把梦串联成故事,这个想法倒挺新颖。不过我认为,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比如我曾多次梦见和一个很漂亮、很贤惠温柔;很令人心动的女孩在一起做那种令人感到羞羞的事情,可我的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女孩。每当早上起来,回想梦里的自己,属实觉的甜蜜,莫名的一个人会傻笑,会幻想‘她可能是我上辈子的情人,今生只能梦里相见吧’!
在房东大叔面前想到这些事情,突然让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我低头傻笑,不觉得很是羡慕梦中的自己。虽然可以判断出,房东看我的模样绝对会会打心底里感到莫名其妙。
我俩聊着聊着,他突然说要给我讲一个和梦有关的故事。我问他:
“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是什么样的故事呢?”他左手扶着脑袋,“我也没有给它定义过,但是我觉它是一个很有意思故事。你愿意听吗?或许等你听完以后,你可能自己就会有所定义了。”
“只要您还有精力,我是很愿意聆听的,”我看他已经到了一种快要昏昏欲睡的地步,“不过,我看您似乎有点困了,下次讲这个故事也无妨。”
他摆着手,“没有,我精力很好,这只是我喝了酒后的一种状态,我一点也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他开始讲来起来,我也不再喝杯中的酒,认真聆听他的故事。可是,他大概是因为喝多了的原因,一段情节没有讲完,又开始讲另一段情节,这段情节又没讲完,就又跳到上一个情节里去了。
听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把他所有的故事情节拼凑下来,就有了下面的这则故事。
“我以前经常做梦,”故事从这里就开了头“梦里的我会有很多角色;有时会是一位英俊帅气的王子,在华丽的宫殿内,拥有上百上千的侍俾,享受世间少有的美味与奢华。有时,我又会是一位街头乞讨的乞丐。在鹅毛般的飘雪下,拄着一支弯曲的木棍沿街乞讨。我尝尽了这世间所有的苦楚,也耗尽了我那早已消失殆尽的尊严。
不过,我梦的最多的就是,我是一只猫,仰仗别人而生活的猫。
在梦里,我有一个美丽而又温柔的主人。她喜欢喂我一些海鲜罐头,或是觉得猫都会喜欢的食物。而我又不是一只什么鱼都喜欢吃的猫。但我的主人却似乎认为天下的猫没有不喜欢吃鱼的,所以我的一日三餐除了与那些死鱼死虾打交道之外,再就是那些冷冰冰的海鲜罐头。最可气的是,她还经常性的给买鲱鱼罐头,我真的是对那么玩意讨厌的要死。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在这种折磨之下,我宁愿吃一些剩饭剩菜,也不愿再多看一眼那些能令人作呕的臭鱼烂虾。可主人呢!她真的是那种不善解猫意的人,连我对她的冷漠似乎连一点点都没有察觉到。
我也并非不爱吃鱼,但却只对小鱼干情有独钟,至于其它的种种,真的是钓不起我的胃口,可她偏偏就很少买小鱼干,你说气不气猫。
我的主人是一个24岁左右的姑娘,面若鹅卵,中等肤色,短发垂肩至,不大不小的眼睛架着一副黑边框的近视眼镜。她不爱化妆,也不爱逛街,她只喜欢画画和写文章。更喜欢喝酒抽烟。每当她准备开始提笔写一些文章的时候,我就要出门候着了,因为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会导致我无法正常的入眠与呼吸!还有再就是,如果你能发现她白天出门,那可真能算的上是一件相当稀奇的事情了。因为她总喜欢把夜晚当做白天来用,久而久之,她的黑眼圈已经到了一种无法褪除的地步。
她喜欢画画,但不喜欢画人物;除了风景,画的最多的也就是我了。我不知道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让她的房间里贴满为我而创作的画。有我熟睡时的,有我凝望隔壁大白时的深情照,还有种种不经意时的动作。我觉得非常搞笑,为什么她总是爱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呢?再比如说,她会两天给我洗一次澡,而我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待遇。因为我的舌头就是我的澡堂,那样我会非常的舒服与自在,为什么还要这么多此一举呢?而她,不知多有趣,一边搓你的背,还一边不停的对你讲:“哇塞好脏啊,你真是一个不讲卫生的家伙。”我突然觉得这个冷笑话可笑到了极点,如果我讲卫生,我还会去捉耗子,作自己的野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