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梨翻了个身,把头埋在陈巧莲的胸前,像极了小时候吃奶的样子,想到这里,陈巧莲的心又是一阵痛……
那天,麻中医给陈巧莲针灸之后,又开了些药,陈巧莲病情有些许缓解,一家人在柳仨仁家吃了中午饭要回到隔璧自己家的时候,陈巧莲已是腿痛的不能走路了。
也许,人,要是自己都不爱自己、不珍惜自己了,报应就来的比较快。
双脚一落地,陈巧莲的膝关节就专心的痛,脸扭曲着、直呲牙也不见夕村富过来背她,夕村富反倒说了一句让她透心凉的话:“不是吧?上午出院的时候走路还好好的,坐了一路车就不能走路了?有这么玄吗?”
听了这句话,换作别的女人,肯定会委屈的大哭吧,可陈巧莲却没哭,也许是委屈的太多了,就麻木了;就变成了坚强。
陈巧莲强忍着痛努力让自己站直了,漂亮的苹果脸憋的通红。
其实,有时候,人强装的坚强何尝不是自我伤害的工具。
陈巧莲刚想迈步,整个人就朝前倒去。
下一秒,一双大手就扶住她的双臂,是牟种田。
紧接着就听牟种田一声厉呵:
“村富,过来抱巧莲。”
牟种田严厉的声音里包含了很大的对夕村富的不满,在陈巧莲那里听到的牟种田声音的内涵却是对她深深的怜惜,心有灵犀的后面,紧跟着才是委曲,陈巧莲就哭了。
她真想就倒在这个男人宽厚的胸怀里,不顾一切地痛哭一场……
夕村富乖乖的蹲下来要背她的时候,那双扶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又马上又松了,是鼓励?是怕弄疼她?还是告诉她?他一直就在她附近?
陈巧莲的理解是:全都是。
她便把剩下的泪咽到了肚里,任由夕村富背着她,母亲惠果花抱着夕梨,回了自己家。
她家倒风的火炉、炉灶,被夕村富蓄满烧着的干牛粪,满家的烟,呛的夕村富自己都咳嗽不止,只好开了门,让烟跑出去,家里就和外面一样的冷。
后脚跟过来送她们落下的尿布的杨仨仁看到这种情形。
“啊呀!村富,这怎么行,大冬天的开着门,这不是往坏冻人嘛!炉子倒烟你咋不吱一声?让你种田哥给你拾掇拾掇就好了。”杨仨仁又跑出去站在院墙边朝自家的方向喊:“种田,种田,你过来给看看,村富家的炉灶倒烟是咋回事?”
牟种田进来看了看夕村富家的直冒烟的火炉和土灶,眉头就皱成圪塔,他出去上了夕村富家的房顶,把烟囱上来风的方向立了一块土坯,又下来回到夕村富家。
“村富,不管烧什么炉子,加柴禾、干牛粪、碳都不要加得太满,就比如给你嘴里撑满饭你能咽下去吗?炉子也一样,你把炉膛里加的满满的,烟道都堵了,烟能顺烟囱出去吗?”牟种田又指了指烟囱,“烟囱倒风,你就把来风的方向用土坯堵上,后套人多少年留下来的经验,你咋能不知道?”看着夕村富萎靡的样子,牟种田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夕伯父、沐伯母虽然在你婚后第二年就去了,可你现在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意识里该有一个做丈夫、父亲的样子了,男人嘛!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