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得很快,两人都是当时名医,试题又是他们出的,当然很熟悉,不一会就看了一大半。
墨香心头砰砰乱跳,马上就看到古剑阁的试卷了。师父会不会直接忽视掉呢?保不准。因为古剑阁的字太难看了,简直跟刚刚上学的孩童一般,歪歪扭扭,完全没有间架结构。唯一难得的就是笔划倒也算得上横平竖直,很少连笔,所以字也还都能认得。
也难怪,古剑阁来自现代,就没有握过几天毛笔,能写出字来都不错了。
果然,韩天爵看到古剑阁的试卷时,不禁一愣,随即笑了,用两根手指拈了起来递给夫人:“喏,看看,写出这样的字的人也来考咱们医馆学徒,当咱们是什么?江湖郎中的草堂?唉!”
说罢,手指一松,那试卷飘飘扬扬落在了桌子外的地上。
墨香的心一下黯淡了下来。佘贵则心头大乐,仍不住咧嘴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韩天爵皱了皱眉,很不高兴地问,他不喜欢弟子嘲笑别人。
佘贵赶紧收敛了笑容,解释道:“师父,这字迹很难看的考生名叫古剑阁,不仅字难看,而且完全自以为是,昨天他还当面指责大师姐误治一个月事不调的病人,说那妇人怀孕了,大师姐的药方是活血的,会滑胎流产的。可小师妹也亲自诊脉了,并没有摸到滑脉。”
“更可笑的是,那病妇的丈夫都半年没在家了,这不是骂人家偷野汉子嘛,把那病妇气得都快哭了。这古剑阁还说是通过望诊看出来的,可我们都看了,病妇小腹平坦,并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这姓古的居然说她怀孕了,果然是半桶水响叮当,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刚才又看见他鸡爪一般难看的字迹,所以弟子就笑了起来,请师父赎罪。”
韩夫人却关切地望向弟子墨香和女儿韩豆豆:“病人确实没有怀孕?这可得慎重。”
韩豆豆和墨香都郑重地点点头:“的确没怀孕,我们都没有摸到滑脉。”
韩夫人这才放心,扭头对韩天爵道:“相公,豆豆的脉学还是很不错的,在弟子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墨香医术也很不错,两人都确定没有摸到滑脉,应该就没有怀孕的。”
韩天爵点点头:“小心为上。”
墨香一直心中犹豫还要不要再努力一把,帮帮古剑阁。听到韩天爵这话,顿时平添了勇气,当下道:“师父,这古剑阁虽然最终没有说对,但二师兄也当面夸赞了他,说他敢于在咱们神医馆提出质疑,勇气可嘉,弟子想起师父平素的教导,要敢于质疑古人,不能因循守旧墨守成规。这一点来看,这古剑阁还是可堪栽培的。”
佘贵张口结舌,他想否定,可当面夸赞古剑阁敢于在神医馆质疑名医,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虽然言不由衷,可是却没办法否定,总不能承认自己当面说人话,背后说鬼话吧。
韩天爵好生瞧了瞧佘贵,点点头:“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咱们招学徒,医术知识固然重要,但人品更重要,医术不懂可以学,人品要是差了,禀性难移,就算苗子再好也不能要。——嗯,冲你这句话,为师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古剑阁这份试卷,若是有可取之处,倒不妨收入门下,好好教导,未必不能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