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豆豆显然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她没有多说,坐下诊脉,诊完左手诊右手,又沉吟片刻,问病妇:“你丈夫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病妇脸有些潮红:“大概半年前吧。他跟商船去南洋跑买卖去了。”
“你确定?”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韩豆豆站起身,对墨香摇摇头,“不是滑脉。”
墨香定下心里,有些歉意地望向古剑阁,柔声道:“嗯,真的不是你望诊的那样,病人没有怀孕,她这是寒凝气滞血瘀导致的小腹坠痛。你应该知道,望诊验孕不是那么准确的,不要太轻信,还是切脉来的准确些——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好意提醒。”
“望诊验孕?”佘贵一张脸顿时阴冷下来,对古剑阁道,“原来你是个江湖相面的骗子,竟然骗到我们医馆来……”
他这话声音很大,不少郎中、病患及家属都诧异地望了过来,有几个好事的竖着耳朵开始听。
古剑阁涨红着脸:“你们不信我,等药把他肚子里胎儿打下来了,就后悔莫及了!”
病妇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我……我怀孕了?”
她婆婆也立即紧张起来:“不会吧?我儿子都出去差不多半年了,要是怀上,早就能看出来了。——我说儿媳妇,你不会是在外面……”
“婆婆!你说什么啊,儿媳清清白白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种不要脸的丑事?——这位大哥,你别乱说啊,我男人离开家半年了,我怎么可能怀上?”
古剑阁耐心解释:“我不知道原因,我只知道结果,结果就是,你真的怀孕了!这药不能再吃下去了,会滑胎的。”
佘贵怒道:“越说越不像话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京城第一名医天爵堂,竟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二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韩豆豆打断了佘贵的话,冷着脸瞅着他,“我爹多次告诫我们,对人要和气,不能盛气凌人,尤其是咱们这样的医馆,就更要注意,你怎么转脸就忘了?”
佘贵表情很是尴尬,他虽然是师兄,可人家是韩神医的掌上明珠,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心尖上的肉,他佘贵谁都敢惹,就不敢惹这位小姑奶奶。
墨香也插话说道:“是啊,二师弟,古公子是一番好意。望诊判断是否怀孕的确有可能,但要求很高,师父师娘都未必能做到,又何况他只是一个准备考入咱们医馆学医的学徒呢,情有可原的,不要为难他。”
佘贵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眼见两位美人都这么说,眼珠一转,立即扮了一个笑脸:“小师妹,大师姐,你们俩误会了,我只是告诫他学医要踏踏实实的,不能乱来。其实,会诊跟江湖相面的先生差不多,也都是察言观色嘛。就像大师姐说的一样,这望诊水平极高的时候,完全可以断人吉凶生死。想必这位姓古的兄弟还没练到家,不过也很难得了。”
“而且,虽然明知这里是神医的医馆,古兄弟却还敢直言不讳说出心里的判断,说得准不准放一边,单单是这份敢于质疑名医的勇气就让人赞叹。厉害啊厉害。古兄弟,我看好你哦,师父一定会喜欢你的。”
说到这,佘贵挑着大拇指一副由衷赞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