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柏年的病房并不是特护的病房,也无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
这既是身份的差异,也是所受威胁的差异。
宫家的夫人与孩子都陪在病房里,一大二小,小的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儿,眉眼间与宫柏年都有几分相似,同是圆圆的脸蛋,煞是可爱。
“我是与宫师傅一同参加七国擂的同道。我姓严。”这是昨日在会馆医务处严罗见到宫夫人时的自我介绍。
两人既已照过面,便没有再多的闲话寒暄。
宫家的人没那心情,严罗没那习惯。
简单询问两句医生对宫柏年伤势的判断,得知一切稳定后,严罗交代宫夫人有什么难处,这几日可以随时到静安寺路找他帮忙,然后留下了一张汇丰银行的支票——那张一百二十鹰洋的支票,到现在他没有去兑换。
从宫柏年的病房出来后。
在往另一栋楼特护病房去的路上,遇到了刘振声。
刘振声是专门在这等着他的。在医院门口负责安保的都是刘振声的人,有人看到严罗到达后,先一步通知了刘振声。
“陈家小子疑心重,严师傅不要放在心上。”见面后,与严罗一同到几栋楼间的花园内树下蹲下,刘振声率先说道。
“刘师傅觉得我是小气之人。”
“怕误会。那小子各方面都有几分天资,可惜心性不如陈先生那么大气。”刘振声摇了摇头。
严罗当然没有怪罪陈祖涛的道理,他还犯不上跟二十左右的孩子怄气。“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既然刘振声专门来说情了,他也就顺水推舟揭过。
“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据说也很厉害。”
“厉害谈不上,才十五岁的毛头小子,在准备考大学呢。”
“考哪?津门北洋矿大?”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保镖,陈家的事……”刘振声话未说尽,但意思很明白。
严罗笑了笑,“刘师傅今天一天说的话,怕是抵得上平时五日,诚意十足啊。”
刘振声也僵硬地回他一个笑容,然后递上一张小纸条,“看看这个。”
严罗接过,打开,“张皎厂,春水阁,11.15,酉时,西江。”
看到“西江”二字,立刻领会,“洪萌之?”
“对,黄月林那递来的条子。我得照看陈先生,今晚还请严师傅替我跑一趟。”
“刘师傅见外,本就是我该办的事。”严罗应下,道:“你们还安排了其他人没有?”
“没有,黄月林那我们之前叮嘱过,他不敢越俎代庖,我们这严师傅需要人手?”
“当然不需要。”严罗道:“活捉?”
“嗯,带回马场。”
“好。”
严罗起身,临走问道:“陈先生现在醒转否?”
“早晨醒转了。交代了点事情,这会睡着了。”
“行。那我就不打扰陈先生休息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