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电视购物直播的节目每隔几天就有一场，主要都是安排珊姐去，只有节目档期排不开时，才会让沈念去做节目中的厂商代表。

今天沈念被排到的是位于上海郊区的一家小购物台，依旧是朴总监带队前往。他们早早赶到在小会议室等了二十多分钟后，节目编导才踱着悠闲的步子晃出来。一方是趾高气昂，一方是恭敬讨好。这个社会的关系好像大体如此。

录制现场购物台的女主持人涂着大红色的指甲，踩着一双恨天高，穿着满身亮片的紧身包臀裙灯光一晃闪得人睁不开眼，雄赳赳气昂昂地摇着步子走了进来，边走边和周围的工作人员嘻嘻哈哈地大声嬉闹，音调高得不合时宜。

沈念忙满脸堆笑地过去打招呼问好。那位“恨天高”则眼皮朝下地点头“嗯”了一声以示回应，嘴里还不停发出咀嚼口香糖的声音。

沈念表示想提前再核对一下节目流程细节，她们毕竟是第一次合作。恨天高用被人捏住嗓子般的尖细声调说：“不还是之前的节目流程吗，我做过你们家的产品，不用对了。”沈念只得点头说好。

节目一开始是沈念代表厂家介绍产品，之后没几分钟，话语权就完全在那个恨天高手中了，根本没给沈念任何插话的机会。直播当中放VCR的间隙，恨天高傲慢地把沈念往旁边一推，推得沈念都快出镜头了。

“你再别说话了，你说得不好。不用你了。”恨天高翻着白眼说。

沈念被恨天高说得又羞又气，可也不好得罪购物台的人，只得闪到一边完全退出了直播镜头的范围。一场直播下来，销量并不怎么样。

同事看出了沈念的气愤和不悦，安慰她说：“这儿的主持人就这样，你不用理她，全都她来说，正好你歇着了。这种事很多的，别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了。”沈念嘴上答应着，可心里还是想不通，这个社会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不懂得尊重他人的傲慢之人，或许是人性本恶吧，这样的人和事让她觉得恶心。

沈念开始思考这份工作对于她的意义和价值，她还要一直做下去吗？这份工作说白了，就是在电视上的销售员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