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个布满镜子的房间里使用光源，尤其是强光手电筒一类，去照射其中一面镜子，那么经过无数次的反射这种强光可能能够导致人的眩晕。而这个房间，没准还能是个球形。

一时间几个人望着眼前这个漆黑的洞口，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过了许久，田溪扯了扯黎明的袖子道：“老头他......会不会搞错了？”黎明低着头，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然后道：“可能。”

“那剩下的九扇门你挑一个。”朽木不咸不淡道，“所有的门现在都可以推起。”

“道家说过“三生万物“，座次又以左为尊，那就试试看这个。”黎明说着将手掌放到第三扇门上，用力向上缓缓抬升。

三生万物。田溪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

当门后的东西露出它们本来的面目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里面要是冒出来个蜘蛛毒蛇蝎子蝙蝠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眼前只有一堆仿佛用剩的石料，上面还有一些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粉红色斑点？

“呜——”仿佛是什么机器启动的声音。“这里怎么会有鼓风机？”常羡道。鼓风机？常羡一个激灵，莫非......

“快走！”常羡道，“食肉菌！”

几人跳下镜子间后，身后的门直接落下，一声闷响将他们与那些粉红色的空气隔绝开来。

最后拉着包裹跳下的田溪抱怨道：“我的天啊刚才要是晚了一秒钟可能就被关在外面喂细菌了！真是好险好险啊，你们说那些人是得有多缺德才能往里面放食肉菌之类的啊！”

“不会。”朽木道，“既然那些工匠不想陪葬于此，就一定会想办法保证全身而退。比如，重力感应。”

黎明接道：“而且，古代中国人可能要比西方对进化的认知更为深入，可能已经知道人是由单细胞生物进化来的。三生万物，这次是我大意了。”

“现在呢？”常羡问道。没有光就代表着失去视觉。从五种感官变成四种感官不仅会对依赖视觉的人类造成不便，更可怕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就没有视觉的物种会很有优势。

“神自有神的指引。”朽木道。

神自有神的指引。田溪在心里默默道，我怎么感受不到神的指引，难道说我的脑电波和神的脑电波不在一个频率上？

“已经凌晨三点半了。”黎明看了看腕表，“两个人守夜，先休息一会再说，行吗？”

常羡抱着包翻来覆去也没睡着，干脆一翻身坐了起来。视野所及之处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一令他安心的是身旁几人规律的呼吸声。

“我跟你们一起看着。”常羡道。

“唔，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是黎明的声音。他的声线很柔和，总带着三分的笑意。

“天亮了啊。真希望老头口中那个什么什么神不会蒙头睡懒觉赶紧起床给点提示啊！”田溪故意放轻了声音，语速很快但是吐字却十分清晰，很有点阳光少年的感觉。

想着想着，常羡苦笑了一下，在缺少一种感官的时候，其余的感官果然会更加发达啊。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已经和这群人认识了很久。多久了？他自问自答着，得到的答案是：半个月。除了朽木最多半个月。

然而在迷迷糊糊中，常羡是被人推醒的。耳边还传来了真人配音：“你不是说要陪我们守着吗怎么睡得这么沉啊醒醒醒醒啊你！”

常羡打着呵欠揉了揉眼，看到了美得如梦似幻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