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都行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转过去,余光瞥见在自己不远处一个身穿红衣红裤的女子正站在走廊上,脑袋微垂,一头长发遮挡住了容貌。
或许是自己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无力挣扎,只能受人摆布,也有可能是怕到极致反而忘记了什么叫害怕,张都行索性豁了出去,目光往上移,看到女子从身上红衣长袖中露出来一双肤色惨白的双手,十指上都留着长长的指甲,上面被涂成了红色。
这个时候张都行已经转过身来,对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甚至连低头都做不到,正面对着那个红衣女子时,才发现她竟是双脚离地,脚上还穿了一双红色绣花鞋,整个人都悬在空中。
难怪自己刚才没有听到脚步声,原来是飘在空中的,不过她为什么会有影子?鬼物这些不都是没有形体的吗?
张都行浑身哆嗦,脑子里反而冒出了不少问题,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红衣女子突然抬起脑袋,显露出被长发遮挡住的面容,冲张都行猛然一声嘶吼。
“啊……”张都行被她陡然这么一惊吓,顿时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面色涨红,脖子上青筋突起,显然是惊恐到了极点,幸好他刚上完厕所,否则恐怕就尿裤子了。
红衣女子脸色惨白,甚至泛出淡淡的青色,一双眼睛如同漆黑的深渊看不见眼白,只剩下黑色的眼球暴突,目中带着强烈的怨念与恨意,让人看一眼便觉得遍体生寒,嘴唇上还涂满了鲜艳的口红,只是嘴中露出来的锋利尖锐的牙齿让人心生恐惧。
如果只是面相,红衣女子其实并不算恐怖,但现在是在深夜的医院,女子又一身红衣,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人身后,再加上张都行天生胆小,才会如此害怕。
红衣女子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呼”一阵腥风吹过,转眼就出现在了张都行的面前,张大嘴巴朝他右边脸颊咬去,看情形像是要将其生啃活吞。
一缕腥臭难闻的涎液从红衣女子口中流出,滴落在张都行脸上,滑腻黏稠,十分恶心。
就在红衣女子的尖牙将要刺破他苍白的脸庞时,一声大喝,突然在张都行背后响起。
“呔,何方妖怪,敢在道爷面前逞凶?”
如果不是哭不出来的话,张都行现在已经泪流满面了,假道士能靠谱一点吗?这种时候还在耍嘴皮子!
不过假道士关键时刻还是能靠得住的,张都行感觉自己耳边一阵风刮过,一张黄色的符篆破空而来,贴在了红衣女子额头上,紧接着无火自燃,从底部开始燃烧起来。
假道士这一手似乎起到了作用,红衣女子发出痛苦的嘶吼声,用手去抓额头上的符篆,长长的指甲划破了惨白的皮肤,留下道道血痕,只是那符篆像是路边电线杆上的狗皮膏药,任她如何抓挠,始终都撕不下来。
而此时张都行感觉身体一松,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急忙往后退去,与红衣女子拉开距离。
“我说你小子怎么半夜不见了,原来是在这跟女鬼幽会啊?要是我再晚来几步,恐怕你们都已经亲上嘴了。”
假道士嬉皮笑脸的笑道,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打扰张都行跟这红衣女子的好戏。
“亲你大爷,你再晚来一会,我就被她给生啃了。”
张都行擦了擦红衣女子滴在自己脸上的涎液,腥臭难闻,也不知道这涎液有没有毒,要是有毒的话,那他岂不是毁容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我大爷已经入土十几年了,你确定下的去嘴?”
在李长歌调侃的时候,贴在红衣女子额头上的符篆已经燃烧殆尽,一张惨白的脸被她自己抓的血肉模糊,还带着一股难闻的焦味,仿佛尸体被火化时那种恶心的气味。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