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哀嚎声惊醒了沉睡中的韩美儿,她把头从小木屋里探出来,问周熙骞怎么了。
周熙骞对着她摆了摆手,编了个谎话:“有一只东北虎受伤了,我在帮它医治。”
韩美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急忙道:“我可是医科大学毕业的临床医学硕士,你快把我抱下去让我瞧瞧。”
周熙骞一边抚摸着东北虎的伤腿,一边笑道:“那可不行,万一你在为它医治伤口的时候它突然醒了过来,一口把你给吃了,我还不得心疼死。”
韩美儿“噗嗤”一声笑出来,问:“那你就不怕它醒过来后吃了你?”
周熙骞挺了挺胸自得地说道:“它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若想杀它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嘴里说着话,他用双手把东北虎的断腿接好,而后砍下四根树枝,撕开衣襟,用碎布条把树枝和东北虎的断腿固定在一起。
做好这一切,周熙骞示意韩美儿躺下睡觉,他去打些野物给东北虎食用。
或许是因为身处的这片蒙古栎林是东北虎的领地,周熙骞踏着月色在昏暗的树林里转了半天也没发现诸如野猪、狍子、马鹿等大型动物的踪迹。
无奈之下,他只好故技重施,用树枝做成的短箭猎了几只山斑鸠和雉鸡。
拎着打到的野物返回宿营地,昏迷的东北虎还没有醒来。周熙骞把手里的野物扔到东北虎的嘴边,而后找了一棵粗壮挺拔的栎树,把后背靠在树干上,眯着眼睛默默观察东北虎。
或许是山斑鸠和雉鸡的气味勾起了东北虎肚子里的馋虫,大约四五分钟过后,东北虎悠悠醒转,挣扎着站起身,先是瘸着一条腿围着眼前的山斑鸠和雉鸡转了一圈,而后停下来仰起头一脸疑惑的盯着周熙骞瞅个不住。
周熙骞对着东北虎笑了笑,抬起右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往嘴里送东西吃的动作。
东北虎低吼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左后腿上捆绑的树枝,蹒跚着走到山斑鸠和雉鸡前,低下头在雉鸡的羽毛上嗅了嗅,随后用右前爪拨弄了拨弄雉鸡,张开嘴一口将雉鸡叼进嘴里。
在周熙骞记忆中,野生的成年东北虎食量惊人,一次可以吃掉三十公斤左右的食物。他打到的山斑鸠和雉鸡加在一起大约有七八斤重,虽然无法让东北虎一次吃个饱,但至少可以让它先打个牙祭,等天亮以后再想办法给它捕捉更大的动物。
这时候,东北虎叼着雉鸡走到一个昏暗的角落,趴下来,用两只前爪按住雉鸡,先把雉鸡身上的羽毛用嘴撕扯干净,而后开始享用美食。
见此情景,周熙骞知道,眼前这只被他打伤的东北虎已经对他没有了戒心,否则它断然不会去吃他喂给它的食物。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东北虎把最后一块鸡骨头吞进肚子里,站起身望了一眼满地的斑鸠毛和雉鸡毛,一瘸一拐脱离了周熙骞的视线。
周熙骞没有立刻跟上去,他担心如果他跟上去的话,东北虎为了保护幼崽很有可能会和他拼命,那么他和东北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善关系就有可能毁于一旦。
周熙骞不是动物保护者协会会员,也不是非要和东北虎交朋友,他只是觉得东北虎的断腿是他打伤的,瘸了腿的东北虎已经丧失了捕食能力。
因此,在东北虎的腿伤痊愈之前,他有责任帮东北虎渡过难关。如果他不能继续搞好和东北虎的关系,取得它的信赖,即便他猎取再多的食物给东北虎,东北虎也未必会吃他送给它食物。如此一来,东北虎和它的幼崽势必会活活饿死。这有违他的初衷。
不过,为了能够顺利找到东北虎的巢穴,周熙骞在东北虎离去后,还是根据东北虎留下来的踪迹,很快划定了东北虎巢穴所在的范围。
考虑到东北虎的腿伤痊愈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和韩美儿无法离开,只能住在山上。所以,在划定了东北虎巢穴所在的范围后,周熙骞找了一个靠近小溪的开阔地,开始砍伐树木搭建窝棚。
太阳完全升起后,周熙骞搭建的窝棚基本成型。
窝棚共有两层,一层用来储物,二层用于住人,有点像苗家的吊脚楼。
站在小溪边,望了一眼自己的作品,周熙骞感觉很满意。有了这个窝棚,他就可以和韩美儿踏踏实实住下来,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而且,有了这个窝棚,他以后出去打猎的时候,再也不必担心韩美儿会遭遇野兽的袭击。
哼着小曲回到宿营地,周熙骞把韩美儿从树上接下来,征求她的意见,看可不可以在山上多住些时日。
韩美儿笑问为什么要在山上多住些时日。
周熙骞解释说他想照顾那只受了伤的东北虎,等东北虎腿上的伤好了以后两人再离开。
既然周熙骞爱心泛滥,韩美儿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她向周熙骞提了个要求,在客居山上的这段时日,可否改善一下居住条件,因为她再也不想睡在树上当野人了。
周熙骞听后笑了笑请她闭上眼,抱着她来到小溪边,攀着木梯登上窝棚,而后让她睁开眼,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