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织梦者,故事开始了。
——卷首语
大森林神秘静谧,茂密树叶遮住天空。如果向深处寻去,你会发现一座碧蓝色的水潭,水潭边落着木房和灰色石碑。
那里有一位少年,他叫艾伦,黑发黑瞳,脸型瘦削,眼底隐藏着一抹绯红色光晕。他在湖边生活了十数年,熟悉森林犹如鱼儿熟悉水。爷爷曾称赞艾伦是天生的好猎人。
想到爷爷,艾伦心中默然。
“真快啊,已经三年了。”
艾伦从小与爷爷生活。幼时记忆大多磨灭,他只记得爷爷曾经带回来一袋贝壳,小艾伦指着贝壳要珠子。
爷爷半疑半信地撬开贝壳,竟然真的取出一颗珍珠,既硕大又圆润是罕见的上品。
这是怪事。
爷爷抱起小艾伦,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大眼睛小嘴巴,雀雀也很精神,是我的宝贝孙子。”
“阿罗在上,这事可真奇怪。”
“小艾伦,你看得见贝壳里的东西吗?”
艾伦奶声奶气地说:“我知道。”
于是爷爷又把药膏藏进盒子问他:“盒子里装着什么?”
艾伦犹豫了一下道:“草。”
爷爷一拍头,那药膏里正有止血草。
天赋是眷顾,天赋是诅咒。爷爷是有经历的,他明白这双眼睛容易招惹邪恶。孩子失去了父母,只有自己能保护他了。
于是爷爷狠下心带着艾伦远走他乡。老爷子叹息着:“只有守住眼睛的秘密,孩子才能安稳长大。“
经过一番旅途,爷孙二人最终在大森林隐居。
爷爷常说:“小艾伦,你没有强大到可以离开森林。你能捕捉黑熊,却杀不掉贪欲;你能看穿陷阱,但是防不住诡计。你要记得人比野兽更加可怕。因此你需要森林的庇佑。森林容纳一切,隐藏一切,守护一切。你的秘密,必须留在森林里。”
小艾伦嘟着嘴道:“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爷爷,我想去故事里的剧院,想去观星塔看星星,还想,”他脸色微红:“还想认识女孩子。”
爷爷呵呵笑着道:“是啊,男人就应该有强烈的好奇心与探索欲。好吧,等到你十八岁便离开森林去闯荡吧。”
“真的吗!”
“爷爷从来不说谎。但是你要牢记十九条叮嘱。”
“阿尔忒弥斯在上,十九条?”
“第一条:自你迈入人间,至成为父亲,不可谈及眼睛的神秘。”
“父亲是什么?”
“父亲就是养育、教导孩子的男人。坚韧、宽容又伟大。”
“那么爷爷就是艾伦的父亲!”
爷爷心中叹息。仇恨会蒙蔽你的双眼,小艾伦,等你长大,我会告诉你关于你父母的一切。
于是,艾伦开始期盼十八岁,期待着【森林之外】的世界。
老树嫩芽,枯草新花,轮回一次是一年。转眼间爷爷去世了。再一转眼艾伦十八岁了。
艾伦在墙上刻下最后一道刀痕,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也是他离开森林的日子。
“爷爷,我出发了。”
在墓前告别,艾伦背起行囊。他的目的地是东郡的大城——海格城。
他赤着脚走进森林,向城市出发。
密森里危机四伏,野兽、昆虫、毒草、瘴气都有致命危险。然而艾伦的脚步却轻松自如,困倦了在干燥的树洞里歇息,口渴就寻找溪流饮水,月落日升,三天时间来到森林边缘。
离森林中心越远,树木越少,青草越茂盛,其间还零星点缀着淡黄色的野花。
“快走出森林了。”艾伦脸上带着第一次远行的孩子常有的神色,兴奋、期待和少许不安。
森林边缘,艾伦驻足、转身,向森林挥手告别。他的眼神深邃,似乎穿过层层密林,又看到湖边的木屋与石碑,又看到爷爷苍老的面容。
两人在森林中隐居多年。时光匆匆,艾伦终归要回到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