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我主不曾主动伤害公子奕!”
“呵呵!”在大宗正看来,薛灼的狡辩着实令人好笑,遂冷冷道:“二十一国的诸侯们,可不管他唐敬之有没有主动,他们只认结果,结果就是,天下哗然,大楚沦为笑柄!就连天子,对此事都颇有微词,你知道吗?这整整一个月以来,泛洞庭沿岸,上至公卿贵族,下到黎明百姓,尽都惶惶不可终日!”
“……”
“所有人都怕!”再次转身,面对薛灼波澜不惊的脸,大宗正又情绪激动道:“年关将至,郢都街面上已经有了些不好的传言!”
“什么传言?”大宗正说到关键处竟陡然噤声,满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薛灼心思猛地一沉,追问道:“还请大宗正明示!”
“唐郡神虎又被人提起了,他们说……敬之欲行大逆不道之事!”
窗边风冷,薛灼却不自禁汗湿了后背,没等他开口辩解什么,大宗正快步回到了他身边,左右四顾之后,压低声音道:“子阳兄,当年的解惑之恩,某不敢忘,实话告诉你吧,昭将军已经奉命在宛城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只等听山殿一纸诏令,丹阳……”
“您觉得,丹阳该怎么办?”面对大宗正的坦诚相待,薛灼感觉到浑身发冷,渐渐的,那一抹肆无忌惮的阴寒,终于湮没了他心中对楚国君臣最后的炙热。
“敬之尚未苏醒,作为北军都督,你要做的,唯交出鱼千城,再上书郢都,乞罪,以平民愤!”
“那公子奕呢?你们准备怎么处置他?”
“把鱼千城交给老夫,剩下的事情,满朝文武,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如果,我说不呢?”
良久,面色苍白的唐休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从里间走到了厅内,他咧嘴笑着,说出了薛灼想说的话。
“臣,宗人府判芈晟,见过大将军!”
赶在大宗正刚要朝自己行礼的时候,唐休伸手把住了对方的臂膀,轻道:“九叔,伴伴说得没错,您不该蹚这趟浑水!”
“敬之,你真的想好了?”
“九叔!”对于自己这位半生足不出户的叔叔,唐休的感情是复杂的,“我为什么不能是楚王?”
这算是光天化日之下,唐休第一次当着薛灼以外的人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这样的想法,让芈晟有些难以接受,一辈子穷经皓首的他,实在不想看到史书中历历在目的人伦惨剧,即将发生在自己眼前,当然,芈晟也知道,他阻止不了,也没有能力去阻止羽翼渐丰的唐休,只能苦口婆心的规劝道:“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敬之,请三思啊!”
“原本以为,凭这五年来我在丹阳所做的一切,会顺理成章的赢得你们所有人的青睐!芈奕他不断派人刺杀我,我忍!甚至他纠集门客肆意诽谤我,我也能忍!唯独令我不能忍的,是你们!是你们到了今天,此时,此刻,仍然觉得那个禽兽比我更应该成为楚王!”
“芈敬之,你是想要成为第二个姬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