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腿,一小步,哎对,就这样,再来一小步,轻轻地,再来一小…
“咦,小安你也过来了?”
“额…这里暖和一点,对,暖和一点。”
徐泰和武皇看着一阵微风吹过江安抖动的身子,呵呵一笑。
“偷听就偷听,你都敢偷听你还不敢承认?我老徐真是看错你了。”徐泰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模样。
“对,可不就是公爷看错了吗,我压根就没偷听,我是来取暖的。”
“得了,我听别人墙根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快给老子过来,这事儿跟你也有一些关系。”
诶?跟我也有关系?
武皇摆了摆手,示意徐泰把前因后果讲给江安听,毕竟在江安不经意间,已经和他们成了同一个阵营。
“小安,你可知我武国的门阀大族?”
江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咱这小门小户的顶多是个村子里的小地主,怎么会知道人家那种动不动就传承百年的大户。
“我们武国的门阀大族主要有四家,分别是陇右李氏,晋中王氏,山东齐氏和江安钟氏。”
“钟川的钟?”
“钟川的钟。”
难怪如此欠揍,一般在小说里这种豪门大户不是坏人,就是坏人,看来刚才踹的轻了。
“四家门阀,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我打了钟川?”
“哈哈,打了就打了,钟老匹夫活该被打,我已经忍了好久了,当然了你打了人家人家肯定会记恨着你,不过这只是很小一方面,只能算是私仇,上不了台面。”
“那是?”
“莫慌,且听我慢慢道来。四姓门阀前朝时便已经是豪门大族,前朝末年我朝太祖举义事之时,这四姓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立国之后太祖皇帝封赏不断,四姓可谓是隆恩浩荡,一时无两,又经过数百年的发展直到今日更是权势滔天,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便是有了如此财富地位仍不满足,他们想要的更多,哼,一群喂不熟的狗东西。”徐泰愤愤地说道,一脚踢到地上的一颗青石子上,竟把它踢了个稀碎,阵阵尘土随风飘远。
“一场寒灾我泱泱大国为何拿不出赈灾粮食?还不是因为去岁对女真的战争,小安你可能想象不到惨烈到如何程度,一刀砍在敌人身上还未拔出就被敌人一刀砍中,一望无际的平原压根用不上计谋,真的是我武国用人命换来了这场胜利。”
“可是你知道门阀四姓在干什么吗?他们在打着筹集军粮的名义大肆巧取豪夺各自地界的粮食,随后用新粮替换了他们自家粮仓里的陈粮,老鼠在粮堆里跑来跑去,发霉的生虫的不计其数,多少将士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粮食里老鼠带来的瘟疫上啊。”
徐泰说到此时虎目含泪,拳头握的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杀光这四姓恶狗。
江安也是深色低沉,刚才还怀疑踹钟川是不是踹的轻了,现在看来,还怀疑个锤子,就是踹的轻了,踹死才好。
“虽然是打赢了,却整个镇北军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整个北方青壮十不存一,正当鼎盛之年的先皇,更是气的口吐鲜血,随后就卧病不起,一月不到就驾崩了。先皇英明神武,因正处鼎盛之年也并未苛刻教育太子,谁知骤然驾崩,所以你也看到了,我皇生性仁义,为人善良,乃上乘的人品,却从未接触过如此大灾,仍需成长啊。”
原来这小白花皇帝是真的没被先皇教育多少啊,先皇觉得自己还能活好多年就暂时任由先生教导,准备再过段时间再教导国事,谁知忽然驾崩,还是被气死的…
青壮年的男子被气死,这小白花的玻璃心是不是遗传自先皇啊。
武皇听着徐泰说到自己的父皇,眼圈红红的,片刻便有眼泪落下,紧握着白皙的拳头低声嘶吼道:“朕不除门阀,誓不为人。”
江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一叹。
“今年开春,就发生了如此寒灾,在小安你的计策之前,陛下曾派户部侍郎李荣到各地征调粮草,江南府的粮商却恶意阻拦朝廷收购,你可知,这些粮商暗地里都归谁管啊?钟家的远房亲戚啊,哼,远房亲戚?还不是培养的傀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能轻轻松松拿出几万石粮食?钟家今年欲高价卖出的,就是去年暗地里收购的那一批粮食啊,黑了心的狗东西,还想一批东西,占两次便宜。”
“其他三家也是一样,不过没钟家这么张扬,过分,都是在背地里进行的,不过也都是一丘之貉,想趁着这次寒灾发一笔大财,而小安你,一份计策就让他们四家的如意算盘落空,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江安脸上跟吃了苍蝇一样,双腿打着摆子,这怎么开局狗都没有还直接就得罪了人家这大家族,断人财路可真是如杀人父母,宝宝想哭。
“公爷,我现在把这计策要回来,还来得及不?”
“你觉得呢?”徐泰皮笑肉不笑道。
“哼,不就门阀嘛,来一个小爷我搞死一个,来两个小爷我搞死一双。”江安义愤填膺,满脸正义。
既然要不回来了,就干脆表表忠心吧。
“真的吗?方才雁翎卫来报,按照你折子上说的排查灾民内部,果然发现有人恶意散播流言,寻找源头,抓了数十名死士,有四姓的影子,小安你去吧,搞死他们。”
武皇早已经恢复,正和徐泰二人戏谑地看着江安。
“呵呵,公爷莫闹,我这小胳膊小腿的。”
“肯定有你使得上力的时候,定要根除这四姓恶狗。走吧,钟川似乎也知道陛下的意思,所以咱们只要不太明显就好了。”
“嗯,好。”
走到江安的是射程范围,江安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钟川就扔了过去。
“哎呦,是谁,哪个杀千刀的?咝~”
钟川捂着脑袋上的大包。
“公爷,这样不明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