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元看了一下周围,这才注意到事情很不对劲。围着他的英吉利人中有很多大人物,包括穿着红色军装的正规军军官和穿着绿色军服的雇佣兵军官,那位叫约翰.森科的雇佣兵上尉的帽子上还插着根羽毛。
李应元知道那些穿绿衣服的英吉利雇佣兵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王后的游骑兵,不过他们做的事情可就不像军队名字那样充满诗意了。
英吉利的正规军,有着军官和军纪约束,平时的纪律还算可以。
然而,这支王后的游骑兵却是彻头彻尾的雇佣兵,平时只为钱而战。另一句话来说,这些兵只认钱,其他什么也不顾的,有时甚至不听军官们的命令。
他们平时的收入主要是依靠战绩,杀多少人就收多少钱,因此远比普通英吉利士兵热衷于战斗,但同样也绝不会留下俘虏,只想着拿人头换钱。
驻扎定海的英吉利军队中,军纪最差的就是这些雇佣兵,整天打架斗殴,喝酒闹事,买东西不给钱。而考虑到这些兵的特殊性,正规军的军官们一方面不屑与这些人交往,另一方面也不愿意管这些人的闲事。
总之,这是一支毫无节操,毫无尊严的军队,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那位约翰.森科上尉就是在定海的这支王后的游骑兵的最高指挥官。
穿着红衣服的正规军军官,李应元居然也认识几名,其中还有那位当初把他带到县衙的疤脸军官,一位叫罗伯特.鲍勃的少尉,平时颇受安德鲁少校的信任。
“这是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还救了谢普德大夫一命呢。”李应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试图解释,但没什么用。
李应元被带到一把椅子上坐下,安德鲁少校隔着一张木桌子俯视着他。
“现在,可以说了吧,应元.李,你为什么要刺杀谢普德大夫?”
“我,我刺杀了谢普德大夫,怎么可能呢?”李应元感到荒谬无比,争辩起来:“我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呢?更何况,你应该知道,谢普德大夫受伤后是我帮他止的血,要不是我帮他处理伤口,他都不见得能活着回到县衙呢。”
“你们明人叫什么来着,叫障眼法。”安德鲁却不为所动:“你还是说说你把谢普德的行程都说给谁听了?”
“我泄露谢普德大夫的行程,怎么可能呢?谢普德大夫今天是临时起意要到港口那里去,我是出发前才知道的,还怎么泄露啊。”李应元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
“去港口有好多条路,为什么要选择那条经过那间刺客所在酒楼的路?有人说是你建议要走那条路的,别想着撒谎。”
“那条路经过好几间医馆,我是建议谢普德大夫顺路拐一下,看看有什么好的成药没有,但这跟刺杀没有关系吧?”
只是,安德鲁少校根本不相信李应元的话,反复地询问两人当初确定路程的经过,还仔细问本来是要到哪家医馆买什么药的。
一旦李应元说得有些犹豫或与前面说的话有微小的不同,就有从头到尾重新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