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栋与秦柯氏与十六岁的小儿子秦啸鸣住在一处。
秦啸鸣从十二岁开始便去了县学读书,家里长年就俩个老人家,偶尔有老大的小女儿秦乐乐与老三家的小儿子秦文玥及老四家的小女儿秦丁丁去他们身边打忧,住在旁边的儿媳们每天问候一次外,日子过得倒是安静闲适。
今天老夫妻俩吃过晚饭,孙子孙女们没有来他们身边吵闹,屋子里显得很安静,老夫妻俩你看我,我看你,这样看了大半辈子了,亦觉无趣。
“老头子,我先去睡了。”秦柯氏近段时间总是饭后瞌睡虫上头,此时已是困倦不已。
“睡睡睡,我看你这老婆子就是无心之人,老二家近段日子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仅搅动了全村的孩童,邻村的孩童也相继而来,你也不想着过去看看究竟…”
“你想看,自己去看便是,我一个老婆子既便看了,又能说什么?”
俩老的语气都不好,大有就此事吵闹一番的势头。
“那前些日子老二家那老四昏睡不醒了两天,也没见你过去看看!”
“四小子昏睡了两天,老二家的也没派人来告知一声,我又从哪里得知?”
“哎!罢了罢了,我也懒得与你这不通情理的老婆子计较过去的事情,今晚老二可能会带着三小子与四小子前来,你得好好拿出一个做奶奶的姿态来。”
“为什么?原来可没见你如此重视,而且这几天你不也是老念叨老二一家子人都不知所谓吗?”
“老婆子,老二家或许真的要不一样了!今天在外面,我便听人说起,说是四小子又救醒了浑身带伤、昏迷不醒的他二舅。”
“老二家的四小子真有那么厉害?”
“是吧!三小子说是四小子在昏睡的两天里遇到了一位特別有能耐的白胡子老爷爷,教给他许多东西,再说四小子原本就聪明,仅在村里的夫子那进学了二年,就让那夫子感叹不已,说是让他停学实在太可惜了!”
“那现在怎么办?”秦柯氏被老头子秦栋一闹腾,瞌睡虫也被赶得无影无踪,“四小子还在他娘肚子里时就迁到一边住了,与我们也不怎么亲近!”
屋子里的光线很昏暗,俩老舍不得浪费灯油,完全借助残月的光辉,因而看不清俩老此时面部的表情。
秦栋重重地叹息一声,正待说几句什么。
“爷爷奶奶,睡了吗?”
秦文柏清亮悦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快。
秦文柏自来后,还未见过其爷爷奶奶,也不知原本的秦文柏见到爷爷奶奶后是怎样一种状态,但想爷爷奶奶这个称谓在孙儿孙女们面前最是慈和的,不如自己先主动亲近。
“是老二他们来了。”
秦栋老夫妻俩从月影中迎了出来。
“还没睡呢!这不等着你们过来么!”秦柯氏笑得满脸灿烂,脸上的皱褶密密匝匝,摆足了慈详奶奶的姿态,只是在月影中彰显得不明显。
“那爷爷奶奶怎么不点灯啊?孙儿还以为爷爷奶奶已经睡下了,想着既然来了,也得问侯一声爷爷奶奶,才试着问询了一声,没有扰到爷爷奶奶休息便好。”
“呵呵呵,四小子是不是觉得爷爷奶奶这里太暗了!”秦栋见秦文柏恍惚较之前显得与他们亲近了些,心里很欣慰,“爷爷奶奶都老了,晚上亦无事可做,也便无须浪费灯油。”
“奶奶这就去点灯,多燃几盏,把堂屋内照得亮亮的。”秦柯氏说着先进了屋,片刻后堂屋内亮堂起来。
“三小子四小子又长高了不少,一恍四小子也十岁了。”
秦栋看着两张充满稚气的脸,心中不由充塞了几份伤感,“你们仨快进来,现在虽是春天了,老站在外面,也会觉得冷。”
“爷爷奶奶在孙儿眼中,可是没什么变化,依然那么健康硬朗,让孙儿不由得因此高兴。”
秦文柏说得情真意切。
秦啸成与秦文炯心中则是充满疑惑——四儿为何变得这般嘴甜了?往日可不是这样,每年节气来爷爷奶奶家都不怎么发声,面上也不怎么好看。
因为秦文柏不知从何人口中了解到:他们一家之所以没有像大伯三叔四叔一家住在这显得相对豪气的大院里,就是因为当初娘亲有了三个孩子后,又怀上了自己,没有劳动能力,张口等着吃饭的人越来越多,爷爷奶奶便狠心将他们一家人赶了出来。
由此,在秦文柏心中,面对爷爷奶奶时,总有一道坎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