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柏筹措完木活字印刷模板的制作问题,决定结束几天以来的个人行动。
毕竟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群体的力量是无限的。
想到自己的钱袋子,也就余下柳铭拓留给他的三百两,依然只能谨小慎为地算着银两过活,有多大的鸟便做多大的窝。
这是秦文柏的平稳过渡法则,他可不想自己什么事还没做,就一不小心弄得头破血流。就自己一个人倒无所谓了,也许还会连累一大家子。
在县城不比在自己村子里,都是知根知底的村户人家,教几个无银两读书的萌童,亦无伤大雅,就当好心无意间获得一笔银两,想与村邻共享,倒也说得过去。
就这样,也怕有好事者诡异地往上一报,给一家子头上寇顶什么大帽子也是有可能的,封建王权里没有生命可贵这一论调。
如果这么一想,就只能龟缩在家里,等着老天爷施给人类的灾难降临,然后便是饿蜉遍野,白骨堆积如山的人间惨象。接下来就是狼烟四起,老百姓的命比草还贱,反之,又成为能轻易夺他人之命的刽子手。
秦文柏兀自摇了摇头,剔除脑中所有乱七八糟的杂念。
马小小让他很头痛。还有她的两大女护卫,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几世的仇人,只碍于她们的高贵大小姐,才隐忍着没有发作。
三人每日都是无所事事之人,你奈她何?
马小小此时就拿一双马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也不说活,一副小赖皮狗模样。
“就你这样子还想学拳法,別浪费了你自个儿的幸福生活!如果真要学,先回家围着院子跑步,哪天能在腿上绑着超过五斤重的沙袋跑,仍能健步如飞了,我就叫你学拳。”
“四哥说话可算数。”
马小小大眼睛忽闪忽闪,散发出一丝火热的光亮。
“当然。君子一言,八匹马都难追。”
秦文柏话音刚落,马小小小手一挥,带着黑白双煞,意气风发的离开。
秦文柏不觉粲然一笑,恍惚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辛苦了。”
秦文柏拍了一下被他派来站了几天岗的尉迟廷。
“四爷,您的意思是不是我不用再这样站在大门边了?”
“当然,小丫头不是被你吓走了吗?”
“哎哟!四爷,太好了,您不知道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日子真是难熬啊!”
黑面神一个劲地叫嚷着,恍惚要把这些天的憋屈都给叫唤出来,猛听得,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二十五六的壮硕黑脸汉子对着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撒娇,应该是什么样子。
罗蒙毅在一边看着,身子不由簌簌发抖——冷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秦文柏倒是没什么感觉,大大咧咧地进了大门,身子刚进回廊,又探出头来让罗蒙毅也进来,想了想又让尉迟延将孙谨博也稍带作叫进来,说是有事要说。
尉迟延丟了最难办的差事,陡觉身轻如燕,得了吩咐,屁颠屁颠地去拎孙谨博。
他们俩年岁相差不大,互相之间最看不顺眼,这几天,尉迟延白天里憋难受了,晚上就拿他出气,反正唯一镇场子的四爷也不在,谁管他们吵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