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经纪三十几岁的样子,着一身青灰色棉布长袍,从面相上看,倒还是一副实诚样。
秦文柏与秦文炯已走到秦啸成身边,小尾巴孙可望依然没有落下,步步紧跟。
一行人在牙行门口驻步,秦文柏一家子相互对看一眼,即刻明白各自的心意,都想着能尽快找到合适的地头落脚。所以,并没有打算进去慢慢聊。
牙行经纪看到如此组合的一行人,面上亦是笑盈盈的,还客套着往屋子里让。
秦啸成一手牵着牛小八,直接说明来意。反正他们现在人多势众,站在大街上,也有几分气势,他也不多用顾忌安全问题。
牙行经纪见他一身补丁短褐,一副典型的农民形象,还有身边的少年公子亦然,看样子就是一家人。而旁边的高大魁梧白头老者却是比这一家子有气势,衣料质地等也相对好一些,貌似是整个队伍的中心人物,可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牙行经纪心里存疑,但既然秦啸成已说得很明了:想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铺面,而且不拘类型。多好的事啊!而且父子三人虽衣着不堪,但神情笃定,竟让他感觉好似碰上了大主顾。
“老板来得正是时候,我手头刚好有几个店铺老板的托请,只是不知老板对地段有没有要求?”
父子三人又相互对看一眼,秦文柏便想到米脂县城内的地形,东高西底,且西边没有门,城墙外就是无定河,不方便进去,如果下雨,则很容易积水成涝,遂心里有了定论。
“如果经纪手中有东边位置的铺面更好,最好是靠山崖窑洞。”
牙行经纪心里已有几分欢喜,“若是如此,我便带你们去东边看看,还想问问老板对大小是否有要求。”
说实在的,说是买铺,可他们几人都是懵懵懂懂的,而且秦文柏的银两及决定都来得太快,一家人还在懵懂的接受中,也没有时间去打听这方面的事宜。
“经纪不如先介绍一下大致的价格,我们也好斟酌一下。”秦文柏很是认真地说道,“看经纪也是实诚人,做这一行最忌讳什么,想必经纪也清楚,经纪千万莫因我们是群不识行情的乡巴佬而生欺骗之心。”
“小公子言谈不俗,想必也是有文化的人,小公子一家若是在县城内置办了产业,进城来生活、学习,我们便是抬头不见低头便能遇见的一城生活的人,我哪敢有欺骗之心?”
牙行经纪做此行几年,也是有几番见识的,一个乡下来的十来岁的少年公子能如此沉稳,说出来的话亦是如此严谨,必有过人之处,遂介绍道:“我手头上东边托请的铺面老板都是大主顾,价格在一百五十两到参佰捌拾两之间,你们若是想看,我这就可以带你们过去,而且地头也近,离此也就一里多的路程。”
“既然这样,烦请经纪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谈谈几个铺面的具体情况。”
秦文柏也不再依赖秦啸成等作为大人的威严。岳老爷子虽然有些见识,但也是地地道道修地球的人,父亲秦啸成便更不用说了。
其余跟随的人現在都一致噤言,默默跟随。
“如此甚好!”牙行经纪边走边说道,“首先我给小公子及其家人介绍一下一家书行的大致情况:书行的老板也是本地人,几年前老板家里分出几人去江南富饶之地发展,想必发展势头很好,而这边毕竟只是一个小县城,且如今兵荒马乱,读得起书的人家也不多,而他们店面铺间多,分门別类,一年经营下来,也没多少收益,所以便想着把这里卖了,一家子都迁去江南之地。”
说及此,牙行经纪停顿下来,看秦文柏等人的反应。
“经纪如此实诚,也让我等少费些心事,只要经纪能真心实意帮我们把买卖之间的诸项事宜办妥,我及我家人绝不会亏了经纪。”
秦文柏一番表态过后,便继续道:“如果照经纪这么说,书行老板确实诚心相卖,那我们不妨前去一看,只要价格合理,我们便考虑着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