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团长虽然身形如团,相貌却是一张威严的国字脸,脖子基本不见,整个人如同在一个圆子上嵌了个方孔,那方孔上两只眼睛又圆又大,闪烁着威严的光。
连团长摆摆手,并不满意这个建议,但是也不想让下属知道他心里所想:“听说发现它的时候,它身边还有一个少年?”
郁金微微皱眉,他知道自己手下有连团长的眼线,现在也无法遮掩过去,说道:“确实在原址里发现了一个少年,但是无法确定他是否被污染,在我们想进一步探查的时候却发现他不见了,只抓住了那只树精。”
连团长说道:“不管他有没有被污染,能在那里发现活着的人,我们都得重视,如果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现在见到了同类,却更不敢见面,那我们人类的处境就更糟了。”
郁金在他威严的目光注视下微微有些不自在,能在那完全被污染的原址里活下来的人类,那还是人类吗?他点了点头,“我们明天再去搜索下,希望能发现那名少年。”
连团长显然对他的顺从并不满意,但是也不好再说下去,现在他们团只剩下郁金带的这支队伍有战斗力,剩下的两个旅战力十分不济,不论是上交的怪物数量还是收集的食物数量都没法跟郁金相比,但是他知道郁金是怎么办到的,他对这种手段有些不齿,但在这种非常时期,没有任何人能说这不对。如果这个月不能再完成任务,恐怕他们团就要被打散整编,到时候,说不定郁金还要成为他的上司。
郁金对他再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连团长目送他走开,向旁边的副官点了点头,副官会意而去。
副官追上郁金,笑嘻嘻地打招呼,亲亲热热地搭上郁金的肩头,郁金一直不习惯他这火一般的热情,时刻想着甩脱。然而副官天生自带黏性,郁金看着他笑嘻嘻地没话找话也没法再板着一张冷脸。
郁金知道连团长时刻防备着他,但是他无心跟他争斗,原先的一切早已随着那突如其来的一天烟飞云散,现在的一切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任何一个现在活着的人想要的。但是既然已经活下来,就必须得有活下来的意义。郁金给自己活下来的定义是复仇,那天队友的死亡,一座大学的消亡,一座又一座城市的消亡已经无法再让他有活下来的勇气,因为活着未必比死去更安逸,直到他杀光了一批又一批的怪物,他才重新有了活下来的意义。
副官看着郁金眼睛里的冷意,霎时觉得哪怕自己再光芒万丈也照不进他眼里,遂收缩自身黏性,自觉已经完成长官交待的任务,撤退下来。
林涛涛冷眼旁观这一切,觉得副官的热情来得快也去得快,他感到郁金跟这里的格格不入。
也许连团长可以帮我的忙,他心里想,毕竟相比一见面就想要自己命的郁金,连团长尽管相貌不佳,兴许心地善良。
他这样想着,像个跳蚤似的从郁金身上跳到了副官身上,继续潜伏在副官头发里,然而副官是个注意形象之人,头油抹地十分均匀,郁金被他的头油味儿熏得头晕恶心,翻江倒海地一阵想吐,他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了这个味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还好他近来实在是没吃什么东西,只吐了些清水在副官的头发里。
副官告别郁金,回去向连团长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