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不看就不会动心，不动心就不会花钱，不花钱就等于赚了钱，于是张守知看也不看的就拎着还有一大半的食物袋子转身走了回去。

那些烤肉没剩下多少热度，得趁早拿回去给杨小可吃。

······

这是一个与先前那九百多天完全不同的清晨，张守知醒的极为准时。

十月的早间天空是一片凉爽的青灰色，云朵阴郁的极有层次感，在早起等待日出的张守知看来，颇为的好看。

昨夜算是一个比较荒唐的晚上，吕九贞就着酒把他带回来的那些食物都吃了个精光，杨小可只抢到几块羊肉，然后杨小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吕九贞则拖着他聊了一个晚上的往事，大致是那些年轻时的感情之争，其中重点涉及了隔壁天冲观的景道真。

在他带着酒气的描述中，那位颇有才名的二代弟子成了一个呆头呆脑的大猪头，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主角最后没跟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位，而是被一个半路杀出的上清道门弟子抢走了。

“我恨啊！”

吕九贞在倒头睡去的前一个瞬间，满腹深情的如此说了一句。

对此张守知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经过了这样的一个夜晚，他忍受听人说废话的能力增强了不少，甚至还能挤出一丝丝看起来并不牵强尴尬的笑容，告诉对方自己真的有在听。

同时这个晚上张守知头一回尝到酒的味道，一种不怎么喜欢，但也没什么所谓的口味，大致比臭豆腐强一些。

总而言之，张守知在尝试一种自己完全没有想象过的生活，不是呆板的看书、练剑、修行三点一线式的生活，而是有更多内容与选择的，真正的平静从容。

他可以确定，这就是通往知天命玄的道路，而吕九贞似乎对此也有察觉，所以他只字没提那些糟心事，只是一味的讲些他个人对于人生和这个世界的感悟。

很显然，经过这样的一个夜晚，他已经站到了命玄境界的大门前，只差那迈过门槛的一脚，或者一个恰到好处的念头。

看着太阳一点点的照亮整个世界，张守知心满意足的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冲那端着托盘，一直呆呆看他的杨小可笑了笑，虽然只是极其平淡的一个笑容，但那也是先前几年里未曾有过的。

很难得。

吃过早饭，张守知没有练剑，而是选择外出继续昨夜的闲逛，眼下的他不再需要一招一式的刻板重复，只要剑意雏形尚存，他便不用担心自己使剑会生疏变形。

而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温养剑意了。

这是和领悟境界玄妙不冲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