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并不是一个谁都能追求的字眼,尤其是对张守知而言。
在修行界中,想要活得久必然得很强大,而从这方面来讲,最多只能活三百年的归藏境肯定无法满足他的愿望。
那么,不管他最后的目标是号称宗师之境的搬山,还是有陆地神仙美名的万里神游境界,都得先把这金丹给他结了。迈不过金丹内结的这道槛,那就说什么、想什么都没有意义。
好在他正式修行还不到三年,才堪堪行到金丹之前的第二个境界,离那座几乎不可能翻越的大山还远着,所以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筹备这场人生中注定的壮举。
包括眼下的这莫名其妙的一天在内,他也打算要利用好来,不浪费任何一点的机会。
拿着青木玉签上了二楼,张守知站在楼梯口处,平静的看着周围书架间那几名各捧了一本经书翻阅的年轻弟子,发觉不仅是人和站位没有变动,似乎就连几人手中的经书,都还是上一次的那本。
如果不是在做梦,那么这便是一次难以解释的时间逆流。而且变动的只是时间,所有人的行动轨迹都没有产生变化,至少在他的观测范围内是这样。
严格意义上讲,这不算是一件小事,甚至可能大到整个九州世界都不够有资格发生这样的事。至少就他的了解,即便是号称九州最强的那几名陆地神仙,也远远挨不到时间、空间这种宏大层次的边。
更不要说还只是个小小的坐照境的他了,按道理说他本该像其他人一样茫然未觉的。
但为什么他能察觉到时间的变动,还抱有先前的记忆?
平静的思考了一会儿,张守知忽然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可以进行推论的条件,除了眼前可见的事实以外,他什么也不知道,没有方向也没有可以延伸的思路,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
甚至就算是找到了,他也应该对此无能为力。
能够扭转时间的人物如果真的存在,恐怕比那超越了神游境界的大乘修士也要更高一头,那般人物,就算不是天上真仙,也应该相差不远了。
这样说来,眼下他唯一能有,唯一该有的反应,或许便是一言不发的融入周围的人群中,眼观鼻、鼻观心的将自己当做是一只大马猴,平静的度过这一天了。
总不会到了明日又重头来过一次。
他只需要假装自己没有经历过这重复的一天,然后继续安安静静的向着那个名为长生的目标迈步便好。
一边这般想着,张守知向书阁二楼的另一处角落走去,原先想看的那本经书他已在昨日读过,差不多算是通透,今日可以再挑一本翻阅。
以清微观曾出过一名金丹真人的底蕴,一般的经书,例如书阁一楼摆放的那些,自然是没有浪费时间翻阅的必要。
不过二楼不同,此处的藏书虽然品阶并没有高到哪去,但都是各家道观中找寻不到的外门书籍,涉及极多,各有独到之处,就算不真的修习,也可以作为参考和知识储备的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