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口沫横飞，搜肠刮肚白话的自己都犯迷糊，却见智聪转着一双芝麻绿豆眼，贼眉兮兮似乎在打坏主意，气得想踹他一脚解解气。

奶奶上前把父亲扒拉到一边儿，柔声对智聪说“乖孙子，把鸡蛋放土篮子里吧，等煮熟了给你吃。”

智聪答应了一声，随手把鸡蛋扔到篮子里。

“啪”轻微的一声脆响，三个蛋壳破裂，鸡蛋汤奔涌而出。

“乖孙子，鸡蛋不能往里扔，扔就打破了”奶奶柔声哄他。

“打了吗？”智聪伸手到篮子里，抓起一个好鸡蛋，拿在手里看了看:“奶奶，没打呀。”说完，一扬手又把鸡蛋扔到篮子里。

“我次嗷，你这么扔不打碎都出鬼了！”父亲不管不顾地说起了脏话。

“没打呀！”智聪白了父亲一眼，伸手又捞起一个鸡蛋，洋洋得意地朝父亲扬了扬，回手又扔到篮子里。

父亲急吼吼扑过来，把他拽到一边，往篮子里一看，心头无名火窜起:“你妈了个巴子的，还没打？都快她娘的嚯嚯光了。”

智聪受到惊吓，咧开嘴就开嚎，登时泪飞如雨，声振屋瓦。

奶奶三步并作两步抢过来，扬手就给父亲一个大嘴巴，抽得父亲目瞪口呆，欲哭无泪。

“碎几个鸡蛋，你冲他喊什么？”奶奶搂着智聪，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浑身颤抖指着父亲的鼻子大喊:“你娘了个腿的，今天要是吓坏了我乖孙子，我扒了你的皮。”

父亲没敢吱声，不过眼里的神色并不服气。

奶奶见旋风飘摇掌发挥的不见成效，气更不打一处来，飞起无敌鸳鸯脚踹向父亲，父亲哪敢反抗，硬生生地扛了一脚，却如隔靴挠痒一般，身上舒坦得很。

反倒是奶奶站立不稳，摇摇晃晃望后要倒，父亲手疾眼快，闪电般伸手扶稳奶奶。

父亲见奶奶动了真气，赶紧忍气吞声，如哈巴狗一般，摇头摆尾，点头哈腰，唯唯喏喏。默默无语两眼泪，忍字头上一把刀，乖乖地蹲到土蓝边收拾一片狼藉的残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