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嵬连说了三个好,不待慕容翰发话问道:
“若翰儿你是朝中的一名将领,你说谁继父皇大位为好?”
慕容翰闻言心中大骇,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哪能还不明白,于是心中有些失落回答道:“儿臣以为,仁弟可担此重任。”
慕容嵬却意味深长的盯着慕容翰没有开口。
慕容翰见慕容嵬这样看着他,心中更加失落,但他还是正色开口:“父皇明鉴,儿臣绝无虚言!”
慕容嵬叹了口气
:“翰儿,不是父皇不相信你,你要立誓证心啊!”
慕容翰闻言,不待慕容嵬继续开口,抽出身后腰刀,把手放到地上四指叩回,只留下拇指,心一狠,一刀就砍掉了自己的大拇指。随后脱下外衣,从内衫撕出一块布,按指写出八个字“若负仁弟,人人可诛”
做完这一切慕容翰便疼痛的晕了过去。
慕容嵬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忍心。
对门外喊了一声,
“来人,把翰儿扶下疗伤!”
等慕容翰下去之后。
慕容嵬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都下去吧!让仁儿进来。”
紧接着一队士兵从内堂幕后鱼贯而出,
慕容翰要是真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立时就会被隐藏在幕后的士兵乱刀砍死!
这次慕容仁是一个人进来的。
慕容仁走到慕容嵬跟前跪下悲声问道:”父皇因何如此?”
慕容嵬握起慕容仁的手,语重心长道:“仁儿啊,父皇征战一生,身体早已千疮百孔。而所患头疾,更是药石无医,这些年父皇又贪图享受,失了进取之心,致使大燕,困于一隅,如今父皇纵使有心,也是无力了啊!”
慕容仁眼眶湿润,
“父皇。。”
慕容嵬却不待慕容仁说完继续道:“仁儿啊,你知道父皇为什么攻打弋阳,又为什么增兵急着攻打武昌吗?
正是为你,为我大燕将来铺平道路啊!若是将来,魏国再兴。弋阳、襄阳,就像悬在我大燕头顶的尖刀!他们可随时来攻。而我大燕若是夺下弋阳,再连起武昌,襄阳抬手可灭,魏国的豫州四郡,大燕就能随时吃下,日后还可以此为凭,南下魏国腹地!这些你可明白?”
慕容仁闻言悲声道:“父皇英明,儿臣知道。”
慕容嵬拿出慕容翰写有血字的那块布
“仁儿啊,父皇时日无多了,父皇要立你为太子。而翰儿勇武,你日后可倚重他,但若是他生出异心,你可将此公布朝堂!”
说罢将布递给慕容仁。
慕容仁急道:“父皇,我与二哥虽不是一母同胞,但素来同心同德,父皇这是何苦如此啊!”
慕容嵬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仁儿啊,你就是心太善,以后你做了皇帝,不能再如此,明白吗。你担上此责,就是孤身一人,无人可信!你记住,历来豪门大族,宗室内斗,哪个不是骨肉相残!”
慕容仁心中有些苦涩,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谨记父皇之言!”
“你明白就好,下去吧,把你娘叫来。”
待慕容仁下去后,慕容嵬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喃喃道:“翰儿,希望你不要怪父皇啊。”
慕容翰正躺在床上。
御医正在为他的手包扎,
慕容翰早已转醒,想起刚才那一幕,他心中还是一阵后怕。慕容翰知道,要是他刚才答错一句话,恐怕立时就要人头落地。
慕容翰太了解他的父皇了,大燕建国后,多少开国功臣,兄弟亲族还不是被他父皇杀的人头滚滚。
他今天用一根拇指换下一条命,已是幸运的了。
正是:
人心多险恶,无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