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事情都匪夷所思,而越匪夷所思的事情越可以成为可供分析的点。
林格让自己体内的两个小家伙保持安静,同时关上门。不让包括玛利亚和莫里斯在内的所有人与那两个女孩聊天。时间已经过去三个醒眠,或者说三个昼夜,且不说海伦一切如常,本应被胃酸腐蚀至死的莎莉也是全程没有一点事情!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连哭带嚎加挣扎,搞得林格头晕脑胀想呕吐之外,莎莉慢慢发现自己不疼不痒的,除了空间狭小、心理苦闷没别的异样感觉。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怎么说都是无人身亡不是吗?林格假设莫里斯也活着,至于活得怎么样那是另一回事。
他自己的身体也有异常,为了不让莎莉被食物残渣淹没,他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主动与他一同绝食的莎莉和被他揍了一顿被迫绝食来进行对照实验的莫姆,两人都饿得头晕眼花差点因为缺血休克,而林格一毛钱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每天依旧失血1升以上,体重却不带减少的。
这里的大地没有任何可以汲取的营养元素,林格完全排除了自身的被动能力。这现象已经完全违背物质-能量守恒了!
林格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体是异常的,那么还有什么自己没有发觉的其他异常呢?
这充满罪恶的人体融合、人体吞噬实验,是不是在检测或者利用自己身体的异常。
“不对,来这里之前我只是个普通人。”林格眉头紧锁,与系统从见面到分别的每一句话、每一秒都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
“那家伙比我对自己身体还要了解。”林格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它知道我不会死,它什么时候进行了这一步操作?见面?绑定?落地?”
落地?不对!
落地是嵌入式的,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自己的的确确是将坚硬的岩石砸出了一个大坑!如果自己在那时还是个正常人的话,绝对已经粉身碎骨了。也就是说系统从最初便硬性强化他的身体!在那个时候他自己的身体就应该比现在使用了坚若磐石后还要强韧!
林格叹了口气:“疑云重重啊。我都不知道该信谁了。”
“你爱信谁信谁。”海伦小声道,并不是找茬而是温柔地提醒,“你自己做决定,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信错人了,那只能遗憾自己太年轻。总要做些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年轻时不要怕,如果害怕后悔就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你早晚都会后悔。真有一天发觉自己错误了,那就倾尽全力去补救吧。”
“呀,海伦姐好厉害啊。”莎莉由衷地赞叹。
海伦美滋滋地谦虚道:“只是重复一下父亲大人曾经告诉我的话罢了。”
林格想了五秒,随后轻笑一声反驳:“你父亲够信任你的啊,至少对你的价值观非常信任。但拜托,万一信错了就会死了呢?信错人而遗憾被杀的事情还少吗?”
“不少。”海伦冷静地说,“我父亲也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因为自己的决定不幸丢掉了性命,他一定会为我报仇,但绝不会为我感到悲哀,也不会为他曾经对我的信任而感到后悔,甚至会说我太笨竟然信错了人。”
林格无话可说:“够绝,够狠,够黑。”
“我觉得挺正常的。”海伦说着踢了踢他的肚子,“就算有一天,谁告诉我,只要我破肚而出,就可以获得自由,并且你也不会有任何损伤,我也不会后悔在那时我没有去尝试而选择了稳妥的活在这里。”
林格进一步问:“如果有一天你因为选择了稳妥而——被改造成了其他生物,导致你被外面的恶魔给吃了呢?”
“很绝望是吧。但难受的是你们又不是我。”海伦扯了扯林格的血管,“我那个时候已经遗憾地死掉了,因为我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