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天赐在鸟绝峰的岩洞中住下,每日侍奉一下青阳子,日子倒也清闲。
鸟绝峰虽然不是镜山最雄伟的山峰,却是海拔最高的山峰。玉妲洞在接近鸟绝峰的峰顶,昼夜温差大。有时天气变化大,气温突降,峰顶则会降雪。随着即将进入冬季,峰顶的积雪越来越多,终日不化,峰顶越发寒冷。
此时就苦了天赐,他是不能修真炼道的凡人,无法抵抗严寒,随着天气转冷,只能裹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连活动一下也不行,只觉浑身冰冷僵硬。原本是他侍奉青阳子,到这了季节,反倒变成了青阳子伺候他。
山峰的温差变化大,若要在此长住,必须得有抵御寒冷的本领。青阳子见天赐抵受不住,想让他回天玄峰去和苏长云居住。毕竟天玄门位于巨大山洞中,那里无风无雪,气温暖和,不需要在鸟绝峰忍受这难熬的寒冬。
但是天赐死活不愿去天玄峰,他觉得天玄门的弟子个个一本正经,甚是无趣。苏长云要忙于修炼,也没时间陪他玩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着天玄门的弟子修炼,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丹田处那个古老的咒印,心里只会难受,还不如待在玉妲洞。这里虽然冷是冷了点,但是不需要面对那些面无表情之人,也不会受到刺激。
青阳子没法,只得时常外出采些稀有的草药回来,部分熬成汤给天赐喝,部分则是煮成水,给天赐泡澡。同时做了几个石锁,教天赐一些外家的硬功,让天赐练习,增强体质。渐渐的,天赐筋骨、肌肉均得到强化,身体结实许多,在鸟绝峰渐渐不再害怕寒冷。
这日是月圆之夜,由于天赐不需要修炼,早早地在玉妲洞左洞睡着了。突然一道亮光从玉妲洞右洞射过来,时明时暗,晃动的亮光将天赐照醒了。他迷糊地挣开眼,见从灵尘珠处传来的白光甚是刺眼,还不断闪烁。看了看身边,青阳子并不在。
天赐轻怕了自己两巴掌,醒了醒神,他来玉妲洞半个多月了,还未遇到过这种景象,非常好奇发生了什么事,起身爬起来向右洞走去。
只见洞顶的豁口处,是白色的月光照进来,直直地打在灵尘珠上。奇怪的是结界并没有排斥月光,而是任由月光穿过,照在灵尘珠上。这使得原本暗淡的灵尘珠亮度大增,并不断明暗闪烁。
青阳子站在灵尘珠旁边,呆呆望着闪烁的灵尘珠,似乎在凝神思索,对天赐来了也未注意。
天赐见青阳子过于专注,不敢吵到他,只是默默看着灵尘珠不断变化。那若隐若现的结界,在月光照射下,泛起幽幽的白光,在结界范围内流动。天赐心想,原来月光能触发灵尘珠的灵气,原本幽暗的灵尘珠此刻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他猜测青阳子此刻定是在思考关于灵尘珠的秘术。
慢慢的,随着月亮西移,从豁口照射下来的月光,角度慢慢转移,直到离开了灵尘珠。这一刻,灵尘珠渐渐暗淡了下去,再次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结界上的白光也消失,进入若隐若现的状态。
青阳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到天赐,道:“天赐,你怎么在这?”
天赐道:“我看到灵尘珠闪烁,把我照醒了,所以过来看看。大师伯,你刚才是在想什么?”
青阳子道:“每到月圆之夜,明亮的月光会从洞顶照射进来,这会激活灵尘珠。我在这里看守灵尘珠,是要从中窥探它的奥秘,如何借助它提升修为。可惜,我在这十年了,也没有看破这个奥秘,只怕天玄门振兴的日子遥遥无期。”
青阳子眉头紧锁,无言叹息一声,回到左洞休息了。天赐想起之前二师兄余正则受伤时羞愧的眼神,师父青灵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此刻又见到青阳子失落的眼神,他有些痛恨地砸了自己肚脐一拳,痛恨这个恶毒的咒印,让他无法修炼,无法为天玄门的振兴出一份力。
这些天青阳子一直很照顾他,可是他在青阳子最烦心的时候,却无法为他分忧。他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别人对他好,他就会想着如何报答别人。这一刻他憎恶自己的无能。
此后,每到月圆之夜,青阳子依然是站在灵尘珠旁沉思,但是天赐则是躲在被窝里蒙着头,避开灵尘珠照射过来的白光,假装睡觉,因为他不敢再看到青阳子那失落的眼神。
如此又过了两个多月,天赐的身体锻炼得够健壮,即便是穿着单衣,在鸟绝峰也不觉得寒冷。他在玉妲洞可说是无所事事,除了每天做一下他和青阳子两人的饭,其他事情他均帮不上忙。洞内的补给都是青阳子去天玄峰运来,不需要他操心。
这日,青阳子下山,回来时带了许多东西,有刀锯、刨刀、锉刀、凿刀、磨砂纸、墨斗、曲尺等。还有各种雕刻刀,形状不一,有平刀、圆刀、弯口刀、三角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