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祭司们有一些古怪的能力。
但他们都敌不过子弹的威力。
然而现在他没有子弹,两手空空。
“他们都是肉皮囊!她也是!”
帕斯顿心下一沉,就要拿起桌上的烟灰缸。
他伸手间,烟灰缸旁的一摞账本却燃了起来。
火焰一下烧伤了他的手。
他的手立刻缩了回去。
他又转头看向椅子。
然后椅子也燃烧起来。
他看向哪件“武器”,那件“武器”就会燃烧,或是被火焰阻隔。
“你到底是谁?”帕斯顿怒喝道。
黛西缓缓走上前去,低沉道:“我是小岛上的一朵玫瑰,我是祭坛下的一块紫铜,我是玫瑰岛上的‘土著’!”
“不!不可能!你不是他们,他们都死了!”
帕斯顿满脸不信,惊恐已经让他语无伦次,喋喋不休的重复同一句话。
“不,我就是他们,我是来向你们复仇的冤魂!”黛西道。
黄色的长裙被刚刚打开的窗户外吹来的寒风撩动。
附着火焰的头发也随风舞动,如同摇曳的花朵,好似随波的水草。
“燃烧!”
“为死去的冤魂!”
“为哭泣的玫瑰!”
黛西的一双细手抬起,火苗也随之腾起。
在账本上、桌子上、椅子上、窗帘上……
却唯独没有落在帕斯顿先生的身上。
但那并不代表着帕斯顿先生就有多好受。
他感受着身周的高温,火舌在舔舐他的面颊,浓烟窜入他的鼻息,火星让他双眼难睁。
“啊……啊……”
他的耳朵里传来风和火纠缠的呼呼声。
那呼呼声里夹杂着阵阵刺耳的悲惨的嚎哭。
那一阵阵的嚎哭声与他记忆里的嚎哭声一样。
他强忍灼热睁开已经红肿流泪的双眼,他看见火焰里有一张张面孔。
有光着膀子的青年,有面刺长目的老人,有身材婀娜的妇女,有满面童真的孩童。
他们都在嚎哭,在颤抖。
他们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目光如同一柄柄利刃刺进他的灵魂。
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目游离,满脸恐惧。
他的衣角在燃烧,他的精致纽扣崩落,他的头发被烤焦。
一切高傲的气质早就当然无存。
他曾给黛西带去的痛苦,如今在他的身上重演。
烟雾席卷,烈焰肆虐,最终将帕斯顿先生吞没。
黛西缓缓穿过火焰。
火焰如同亲近自己的亲人,好似遵奉自己的主子,在她身周盘绕,却不敢伤及分毫。
黛西缓缓拿出藏在怀里的铜玫瑰,放在帕斯顿先生已是焦肉的胸口。
这朵玫瑰仿佛不惧火焰,绝不融化。
……
黛西缓缓走下楼去,烈火在她的身后蔓延,如同她的仆从一般。
她走过储藏着杜松子酒的房屋,杜松子酒香在她的鼻尖泛滥。
“燃烧!”
她轻轻挥手,木窗里有橙黄的火光冒出。
她每走过一间储酒屋,就会有烈火燃起。
最终她于烈火中悄然离去。
她的身后是烈火燃烧的酒庄。
燃烧的火焰如同玫瑰的花瓣,弥漫的杜松子酒的香气似花香一般悠长!
这酒庄如同一朵盛放的玫瑰!
……
一股淡淡的、无影无形的灵无声无息间从酒庄中飘出,与黛西·莱丝莉融为一体。
她眼神微微清亮。
仿佛感觉到有一点火星在脑海中闪烁,然后变成一朵玫瑰花似的火苗。
她嘴角微微浮出一点笑意。
好似烈焰会使她快乐。
她不知道那感觉是什么,但有人一定知道,那是一名焚者出现的征兆。
她已是一名焚者的阶段一:纵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