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秋高气爽的季节,又让他思念起了哥哥与父亲。想那王老寨主,已经将宝剑许诺给了自己,只要老妇人能得到良药,自己就将宝剑拿走,也算是有个交代。想到这,他又开始苦思‘一阴一阳’的花肥了。莫形孤边走边想,不觉得已离了寨门十几里路。忽闻一阵山歌传来,可四下却不见歌唱之人,可那歌声却是越来越大。形孤心中大惊,这莫非是诗中写的:万户萧疏鬼唱歌。那歌声开始并无歌词,且全是哼哼的音调,可这哼哼声,转而一变,竟唱起了岳武穆的《满江红》,可这《满江红》,他也不从头句唱起,总重复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莫形孤就更纳闷了,这时,不知何人由何处,向形孤射出一暗器,那暗器并不冲人而来,而是结结实实的镶进了脚下的石路。形孤吓得后退了几步,就看一飞镖扎进脚边山缝。而那镖身之上,居然携带着一张字条。
形孤四下张望,还是不见一丝人影,惊慌之中就打开了自条,上写道:
“血肉之料,分阴阳。鬼箭之用,报晓忙。人血为阴,肉为阳。杀金杀鸡都一样。”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莫形孤似乎解开了秘密,兴奋的大叫了起来。望着天空就喊道:“不知道是哪路的高人?形孤代清莲寨,谢过高人大恩!烦请仙人出来相见可好?”
那空旷的声音,最后道了句:“救人去吧!”
莫形孤揣好字条,又拾起了金镖,一溜烟的跑回了清莲寨,心中想着那‘一阴一阳’之物。
原来这无名高人的歌声中,已经唱出了那最后的阴阳之谜。在医理之中,血为阴,气为阳。气之所在,在于肉体之内。所以才有‘血肉之躯’之说。所以那饲料正是肉与血,但又不可能用人的血肉,这样岂不是违背了医理之道。歌词作者,乃是抗金英雄岳飞,他所杀的都是“金人”,‘金’字同‘鸡’字,谜底则是用鸡血、鸡肉才是。原来这世上万物,唯独雄鸡,能在早晨打鸣报晓,晚间入棚入眠。只有这一类家禽,才最分得清阴与阳,所以才说是‘一阴一阳’。
莫形孤长期浸淫于医药世家,自对阴阳五行有些涉猎,加上最近又看了许多医书,见到镖上字条,自是全然明白了,他这时慌忙救人,也无暇去管那神秘的人了。
王天来、王客卿、瘦子卫忠、胖子护卫、鲁依智、王素仙、白九儿集齐来到了聚义分赃厅,听完了莫形孤的说法,白九儿道:
“想必是有高人暗中相助,若是我等去研究,怕是这辈子也难获其中玄妙了。”
“日后若有机会,还得感谢此人不可!”王天来说完,就请堂姐出马,立即培育鬼箭羽。
王素仙拿了种子,就来到后山天台峰,观察了周围地形后,就选定了一朝阳之处。此处野草、野花丛生,加上土地细润,生长之后,可造成“三伤”。这里地处峰顶,露水、雨水自不必说,风力也更为充足,加之附近野生草物较多,也符合“三损。”峰顶日见阳光,夜沐月光,再加每日松土浇水,施于微量鸡血、鸡肉。也做足了“三阴三阳。”
培育栽培之法,王素仙是驾轻就熟,至于其中细节,她也把握得当。真是天地造化,灵物出尘。三日后,所栽药种,竟有新芽,为此操劳了许久的人们,也都欢快无比,弹冠相庆。
莫形孤看寻药之事,基本都处理得当。就寻思着要回辽西,王家父子也是心明眼亮之人,看出他的心思后,就欲赠予宝剑,感谢他的如此辛劳。因“小孔明”白九儿还未查出细作,这日,王父就把莫形孤约至兵器库内,准备赠送宝剑。
王老寨主按动了室内机关,屋顶突有一吊匣下降,那匣子慢慢的,落至两人中央,王客卿打开盖子,伸手就从箱中拿出了一柄剑。
莫形孤本以为,这剑定是华丽无比,当日在锦州家中,他曾目睹王天来的宝刃,至今记忆犹新。在取无常宝剑之前,就不敢想剑之华美,怕是要比少当家的瑰丽百倍。今日得见,大出意料之内,此物若是称为神兵利器,实在是大大的玩笑。
那宝剑的剑壳是杂木所制,上有漆色已掉落大半。剑手之处,也遭破损。剑柄凹陷多处,柄头磕碰不全。若向外人道起,此物是神剑仙品,肯定会被笑掉大牙。
“我料形孤侄儿是这般反应了,你试着拔出此剑。”老寨主话中带有不舍,可语气坚定。
莫形孤不通武艺,就试着拔剑出鞘。可任凭他如何使劲,宝剑纹丝不动的卡于剑匣。他想到,这宝剑定是内有玄机,或只能为某种内力所出,就请王客卿拔剑一观:“还是请老人家拔剑,容我欣赏一下。”
王客卿皮笑肉不笑的道了句:“我也拔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