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大人顿时目瞪口呆,狐疑看了一脸正色的铁匠一眼,蓦然开始唉声叹气,双手插袖蹲地,像个辛苦一年到头却遭了天灾人祸颗粒无收的老农。
“傻子都开了窍,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哎……”
金鸡大人嘴里碎碎念叨,手指凌空虚画圈圈,天堑内顿时风起云涌,惊浪逐空。
“这里其实是你家婆姨一剑削成这样的,当时你被人打成猪头,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你家婆姨像发了疯的母老虎,啧啧,使出惊世一剑,天地纵横而分,才逼退那群野心勃勃的恶棍,打烂的瓷器自然不值钱,那群人也就不再纠缠,不然当时还真的不好办,那么大一块肥肉,任谁自然都想着咬上一口,即便吃不上,也得沾点荤腥也好啊!”
“只可惜当时,本大人未能掐时赶来,否则就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如何也能让那群家伙吃尽苦头,最起码他们的先人祖宗都要齐齐遭殃……”
“打不过还骂不过,岂不太憋屈了,那不是本大人该有的姿态哎……”
突然,金鸡大人哈哈一笑,嘴巴咧到耳朵根,手指着神色格外凝重的铁匠,笑道:“怎么样,被骗到了吧,本大人这脑瓜子随随便便蹦出一个主意来,必就是一场盛世宏景!”
“呵呵”,一阵香风徐来。
王丁脸色铁青走到金鸡大人身前,颇为认真的上下打量一番,眯眼成缝,又是绕身盯瞧片刻,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想寻死前穿的体面点,也得挑地方嘛不是,从这里下去,就凭你这旱鸭子的水性,不喝饱怕是上不来!”
被戳中痛处的金鸡大人可怜巴巴瞅着铁匠,求救意味很是鲜明。
“与他不熟!”
铁匠退后一步,视线错开,断然忽视某个不明人士的眼神。
王丁笑哼一声。
金鸡大人只好不打自招,挤出凄苦笑色,自寻活路,解释道:“家底都抖搂出来,无非是为了碰碰运气,万一跨越这里能出去呢,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不然大家苟活于此,是为了什么?”
王丁脸色微变,生出些许寒意。
“大家都在想出路,鼠有鼠道,蛇有蛇路,说开了其实也没什么不是,不管是以规矩融入天道也好,还是做两手打算的也罢,最坏独活一人的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想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活下去?”
金鸡大人干脆破罐子破摔,笑嘻嘻看着杀心已起的王丁,笑道:“想活下去,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