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殷抱着金爵,心中掀起了层层波澜,没有办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很想放肆地哭一场。
他的视线霎那间模糊了,泪水自眼眶滑落。
“至于激动成那样吗?”蘼芜撇撇嘴。
“是你扔的太重,砸到他了吧?”灭谛翻了个白眼。
“不致于吧?虽然我是用了点儿力道。”蘼芜挠挠头。
“呀,是小鸭鸭扔重了吧?”蘼芜说。
“我、我吗?”小鸭鸭指指自己,“不然你扔回来,我重新扔过?”
朱思殷双唇紧抿,肩膀抖动着,竟然抽泣起来。
如此一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哭得稀里哗啦,涕泪直流,用来楷鼻涕的两只袖子上都挂上了晶亮的鼻涕。
他哭得那样的嚎啕,那样的放肆,似乎封闭多时终于解脱,又似乎期待已久终于获得。
众人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他。
朱思殷嘴张了几张,都哽咽在喉,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很想问蘼芜,为何就这样把金爵丢给了他。
如果蘼芜用金爵引诱他,不用说,他必定会去拉住盘上的绳子。
但是,蘼芜没有!
若是从前的他,一定会认为蘼芜傻,不仅放弃被救的机会,也丢了金爵。
可是现在,他也一样认为蘼芜傻,但傻得可爱,傻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几秒钟时间,朱思殷思绪万千。
他想到小时候的事,那些贪婪的族人为抢夺金爵的丑恶嘴脸。
想到自己被迫离家,年幼孤单,不得不东躲西藏,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凄苦日子。
想到吃尽苦头成为大夫后,一边察言观色,一边隐藏真心,靠着把金爵的功效包装成仙术才换得一席之地。
虽然身为声名大噪的三界神医,但他变得虚伪做作,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那种人。
最开始他接近蘼芜,不过是因为好奇,怎么会有人宁肯放弃别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地位和权利。
后来,他又因为蘼芜能帮他找到金爵,才继续跟着他一起。
但是渐渐地,他发现一切慢慢地不同了,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而他却没有了一直以来的孤独感和防备心。
而当他捧着三只金爵时,他顿时明白了,原来变化的是自己的心。
“喂,别把鼻涕甩里面呀!”蘼芜瞪大了眼睛,“谁还敢吃啊?!”
朱思殷噗嗤一下笑起来,但眼泪还挂在脸上。
“啊,对了!”朱思殷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蹲下身子,从百宝袋里取出了其余的金爵,依次放在地上。
“虽然还差一只,但也能坚持一小会儿。”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满意地点点头。
“哟吼,还差一个啦!”蘼芜朝他挤挤眼,脸上挂着难掩的笑容。
“小阎魔大人,跳下去!”朱思殷抬起头,看着蘼芜认真地说。
“唉?!”
其他人包括蘼芜都是一愣。
阎魔眉头一皱,眯了眯眼睛,悄悄将手背在身后,准备随时出手救儿子。
楚江王和五道转轮王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都市王和卞城王往前挪了挪脚步,秦广王手扶下巴,视线落在金爵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帝王和五官王交换了一下眼神,双手垂于身侧,冷笑了一下。
泰山王和平等王也停下了嗑瓜子。
蘼芜吃了一惊后,马上笑嘻嘻地点头道:“好,兄弟们,听我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