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大手一挥:“朕决定由许昌主持太皇太后丧葬之事,”
“臣领旨谢恩。”
随着刘彻的拍板,这天的朝会也就此结束,许昌也开始筹备葬礼的一切事宜,说起来窦太后提拔他当丞相也不仅是因为许昌站在自己这一边,到底是有些才能的。
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头脑之聪明、条理之清楚,丝毫不亚于年轻人。做起事情来也是不怕杂多纷乱;愈是纷繁的琐事,他愈要理出个清清楚楚来,同时还要把过程让众人看得真切。
许昌以前一直按照窦太后的命令行事,平日里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朝里的群臣虽然表面上恭敬,其实背地里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这次许昌的表现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
这次窦太后的丧事,大到安排灵堂和排出百官坐次,小到各色人等的孝服怎么穿着,还有陪葬的泥偶怎么摆放,全由他一手安排。几千人参加的一个大丧之事,居然让他办得井井有条,上上下下,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就连为官多年一向谨慎的窦婴也不得不服气地说:“许大人果然是精力充沛,要是让老夫来办,恐怕早就累得趴下了。”
但越是这样刘彻越是担心,他本以为许昌没什么能耐,交给他这么重的担子肯定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到时候就借着错误修理许昌,现在看他一切都毫无破绽,不免心里着急起来,若是任由他这么干下去,那百官必然会倾心于他,思前想后他想到了东方朔。
刘彻深夜命杨得意把他叫到宫里,把自己真正的想法和盘托出,东方朔心中暗笑,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皇上,想换丞相您直接罢免他不就好了?怎么还弄得这么复杂?”
“毕竟是太皇太后任命的,朕这个时候罢免他,难免会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
东方朔点点头,又道:“许大人这些天的表现您也看见了,可谓是滴水不漏,既要砸他的场子又不至于扰到太皇太后的在天之灵着实有些难啊。”
“很简单,朕都为你计划好了。”
东方朔愣了一下,总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大坑:“为我计划?”
“是啊。”刘彻点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呃……您容臣想一想。”东方朔在心里暗暗盘算,觉得皇上玩的太大,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还是得抓另一个陪着一起,便说道:“不过这件事臣一个人办还是不好,让长卿一起吧。”
刘彻想也没想:“没问题,我这就招他进宫。”
第二天,是葬礼的最后一天,宫中设宴,依旧是许昌负责主持,群臣坐于大殿两旁,推杯换盏,一切都很和谐,至少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谈笑正高兴,杂乱声中传来一声叹息,众人一看,正是坐在最后面的东方朔发出来的。
“长卿,要我说你那子虚赋名不符实啊!”
司马相如也是醉眼迷离,笑道:“哦?你有何资格评论我的赋作,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赋吗?”
“拿得出手的赋?告诉你,我前不久还作了篇美人赋。”
“你那也敢叫做赋?别出来丢人了,你那赋可及的上我一分一毫?”
众人看得奇怪这俩人平日里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这时候怼起来了?喝多了耍酒疯?
“你的怎么了?赋虽然讲究词藻华丽,但也要贴近生活,不然谁看得懂?依我看不如把你那上林赋改成跳蚤赋更为合适。”东方朔抱着酒壶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手舞足蹈:“嗟夫,月至中天兮,万民安睡,跳蚤跳蚤兮,人身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