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手帕情书一事气得不浅,很想跟范鹤发一通火,偏偏范鹤初三便出门而去。
曹氏和薛氏晚边来伺候时,她气色很难看,当着儿媳妇,这种事不好声张,再者,先前教训赵氏母女,也是避开众人的,虽然两个媳妇知道与西府有关,谁也不敢问。
她们至今不知道,上次范娴拿出来的那个盒子里装了什么。
到夜深时,贺氏来压下一肚子怒火,才怏怏地准备睡觉。
哪知这个时候,一个婆子神色慌张地进来汇报:
“老太太,找到那块手帕的下半部了!”
贺氏先前吩咐,有那手帕的消息第一时间送进来。
这会连忙接过东西,再让贴身嬷嬷拿出先前那块,这么一瞧,居然对上了。
再看那落款….果然是西府的老太婆。
贺氏气得气血翻涌,一把将小案上的瓷壶给挥落碎地,恨不得去掘坟鞭尸!
“太可恶了,把我当什么耍!”
“范鹤,你个千刀万剐的,到底欠了多少情债,都是入土的年纪了,还敢藏着年轻时候的情书…”她真恨不得范鹤在跟前,对他拳打脚踢。
贺氏撒起泼来,完全像个遭老婆子。
“去,把赵氏和范金两个混账给叫来,我老婆子睡不好觉,她们别想睡踏实,赶紧去!”
她咆哮着,怒火无处发泄。
那个婆子赶紧出去吩咐,不一会又进来了。
屋子除了贺氏,只有三个心腹。
一个是伺候她起居的嬷嬷,性格比较老实,一个便是找回书信,嘴边带痣的何妈妈,她是贺氏的爪牙,整个范家无人不怕她。
还有一个是她的大丫头敏娟,敏娟是有一年她从郊外捡回来的孩子,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婴儿,恰恰那年贺氏流掉了一个女儿,她心疼不已,将敏娟捡回来,带在身边养。
二十几年过去了,敏娟对她忠心不二,她脑筋活泛,替贺氏管着上房的财务。
平日贺氏生气时,唯有敏娟还能劝上几句。
敏娟思来想去,觉得事情蹊跷。
“何妈妈,这半块绣帕是哪里找到的?”她问道。
贺氏闻言也停止发火,阴厉的眼眸看了过去,她也想知道。
何妈妈往后扯,狡黠地冷笑着,“老太太,年前您就吩咐着这事,奴婢一直放在心上,可是把院子里翻遍了也没找到,直到今日找到字迹辨认,确信是西府的人,奴婢才对西府那边进行排查,哪知在西府后头的水沟里找到了这半块残布,这不,奴婢洗干净,烘干送了来。”
老太太闻言又是一阵怒火,“混账东西,想毁尸灭迹吧!”
敏娟却不以为然,“老太太,奴婢觉得不大像这么回事?”
老太太愣了愣,狐疑地看向她。
敏娟分析道:“您想想,如果真的是五夫人所为,她早该把这东西给烧了,丢可不如烧来的安全!”
“可见其一,不太像五夫人毁尸灭迹,而其二呢,奴婢觉着,这事是有人背后在害人!”
“怎么讲!”老太太眼睛瞪大了,气火又上来了,提在嗓子眼。
敏娟寻思道:“奴婢猜测,这次的半块手帕跟上次锦盒里的手帕之事,为一人所为,那幕后人本来目的是借这封情书让老夫人您动怒,来惩罚三小姐,可又怕牵连五房,所以才撕下落款那半。”
敏娟分析合情合理,老太太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看着像赵氏所为,可她但凡有点脑子,会把剩下半块烧掉。
这么说来,还真是另有其人。
“本来还怀疑赵氏参与上次的事,现在看来还是范娴她们弄出的糟心事!”老太太气得心口疼。
敏娟却是摇了摇头,“老太太,这样的陈年旧事,你觉得四小姐和五小姐怎么会知道的呢?”
敏娟一席话如冷水一样浇在老太太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