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年轻,也搁不住这么造。
但眼角上,一个小细纹都没有,嘴角也没因为皮肤松弛而往下耷拉着。
别人倒还差着,那个枯木老太太可就寻着话了。
她自己是骗子,所以认为叶心盈姐弟是小骗子。
更何况叶心盈姐弟是被费道成给送来的,与别人都不一样。
枯木老太太的危急意识挺强,冷冷地说道:
“哟,当谁是瞎子?你有四十?那鬼都能正中午出门了。我看你就是个骗子,你,顶多也就三十岁,骗谁呢?我儿子今年才二十五,你怎么能生得出来?难不成你娃娃时就生孩子?”
叶心盈站起身,小腰一叉,说道;
“这位大娘请慎言,你就能拍着胸脯保证你是真的?我儿子一会来了,将我认下,我可就是这院子里的老夫人了,到时候,谁对我无礼,我就让我儿子将她剁碎了丢沟里喂狼。”
另三个老太太也不甘示弱地在哪儿说道:
“什么你儿子你儿子的?明明就是我的儿子,你们可别乱说。”
三老太太又乱成了一锅粥。
枯木老太太可跟那三个老太太不一样,她的关注点在于,叶心盈是被费道成送回来的。
不管真假,以枯木老太太看,最起码在费道成的眼里,叶心盈是与众不同的。
既然都是假的,凭什么认叶心盈,不是她呢?
所以,枯木老太太可以与那三老太太和平相处,但却恨不得立时就将叶心盈给欺负走了。
枯木老太太瞪着浑浊的眼睛,指着叶天喜道:
“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叶心盈哼道:
“我儿子,怎么了?看老大娘的样子,也出身乡野,我再嫁,应该也不是很难理解吧?王太祝(王雱,王安石的儿子)生前还将媳妇嫁出去了呢,现在天下大乱,我一个女人没法子生活,改嫁不可以?”
枯木老太太嘲笑道:
“哎哟,有将军儿子,还有什么可过不下去的?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看我,我就知道我儿子将来肯定能出息,就一直自己一个人过,从没想过改嫁。依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
叶心盈瞅着这个枯木老太太不出声。
那老太太又问道:
“那我问你,你之前一直在哪儿生活,我儿子发寻娘启示这么久,你怎么不见来?”
叶心盈小脸一扬,并不比那枯木老太太气势低,冷笑着问道:
“那你呢?你这不也才来?要不然咱们怎么能撞见了?我看你才是骗子呢。就您这年纪,还能生出二十五岁的大儿子?我看您就是老蚌生珠,也生不出我儿子这样的来。就你还来认儿子?临来时,您没照照镜子?要不要我让外面守门的丫头,拿个水盆子进来,让您照照?”
枯木老太太一看,呦呵,棋逢对手?
摞胳膊卷袖,枯木老太太也叉起腰来,骂道:
“呸,你怎么不擦炮尿照照你自己,瞧你那样,花苞还不见得开呢,还能生出我儿子那样的儿子?”
开始枯木老太太还说些个人话,但到后来,说得性起,嘴上便就没有把门的,什么脏的臭的全都带上,没喘气地,说了一堆农妇骂人的话。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那三个在一边争着到底是谁儿子的老太太都禁了声,瞪大眼睛看着枯木老太太不出声。
这些,叶心盈都能忍。
能前叶心盈可能不懂,但自她与丁妈逃难,并在柳城的边远村子生活了这五年之后,叶心盈才逐渐懂了。
能优雅的活着,谁也不想变成个贪婪的女人。
一开始,叶心盈也不适应。
从宫里什么都有的公主,到为了一只鸡,能跟小偷打到头破血流。
叶心盈才发现,当你一顿都成问题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眼里没有世界,什么都没有,只有眼前的一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