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里的东西又是绝不寻常的,他默默的背诵了几遍,把纸条团吧团吧扔进了水里,但他的心里在猜测着这几个字,这几行像诗不像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他明白了,山上有佳人,这不是个崔字吗?难道上级让他投靠崔专员,打开一条路?那么有为才是君是什么意思呢?
熊岳的脑洞突然开了,有为也就是康有为,指的是康副官,莫恋侯门妇,登高上衙门,这两行跟上面联系起来,熊岳也就很容易明白了,这是不要贪恋自己家的生意,要到衙门里做事,这正和他目前所难以选择的刚好吻合在一起。
看来组织上对他这两天的行踪是了如指掌,也就是说,他的身边一定有组织上的人,这一点他并不感到惊讶,红色政权虽然在遥远的北方,但是不管在陪都重庆,在首都南京,或者在其他战线上,都有隐蔽战线上的人,默默做着事,而自己所做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每一步都受到组织上的关注,这绝不意外。
这样一来,他就由被动的选择,变成主动出击了。
忽然,熊岳的肩膀被一只大手轻轻地拍了一下,熊岳猛的一哆嗦,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做出过于激烈的反应,但他的紧张分明被拍他肩膀的人看在眼里,那人哈哈大笑说:“我的熊家大少爷,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坐着?难道你在等什么人?”
从声音就听出,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孙正良,熊岳心里一阵激灵,心想,孙正良这个时候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在跟踪他?
熊岳站起身,有些不高兴的说:“我说孙正良,你冷丁出现在我背后,你是不是要害我?我说你可真够神出鬼没的。”
孙正良用奇特的眼光打量着熊岳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熊岳也发现孙正良看自己的眼光充满着某种敌意的东西,他既有几分埋怨,但又友好地轻轻踢了孙正良一脚,说:“你看什么看?又不是不认识?我出现在这里怎么的?我离家八年,西湖的美景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到这里欣赏一下西湖的美景,这有什么可让你怀疑的吗?”
虽然这么说,让熊岳紧张的是,他刚才看那张纸条的情景,会不会让孙正良看到?当然,那张纸条如果不是费心琢磨其中的奥秘,一般人是绝对看不出那里的名堂,但这却是一个大忌,在不安全的地方,他绝对不应该做出这种冒险的行为,如果出了什么事儿,这将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孙正良毫无疑问是本阶级的敌人,甚至是会发展成自己的敌人。这是个死心塌地的为敌对阵营卖命的人,而且孙正良死心塌地卖命的理由,并不单单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他骨子里的东西决定的。
孙正良哈哈一笑说:“对极了,欣赏欣赏家乡的美景,这对一个离家多年的人来讲,是最正常不过的,可是,我看你这个专注的样子,像是在想着什么。是在想着远方的某个情人?是在回忆过去波澜壮阔的经历?熊岳,我们从小在一起,彼此都是互相了解的,你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当初你毅然的离家出走,抱着救国救民的宏伟大志,可这次回到家乡,却只字不谈过去的伟大的抱负,你的变化可是不小,是不是心灵遭受到了什么打击?能不能跟我说说呀?”
熊岳瞥了一眼孙正良那半是认真,半是狡猾的眼神,有些伤感的说:“孙正良,你让我跟你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喂,你到这里干什么?这里有什么妨碍社会安全的事情吗?这里除了微微泛动的波浪,除了这几百年上千年的千年没有变化的古老建筑,可是没有你要抓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