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看着爷孙俩上车走远，一众村民沉默下来，没有了先前讨论的热闹。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商店老板磕着瓜子张了嘴。

“我就猜到是江枫这小子，自从他爹妈车祸走了，这小子还在读初中，天天夜里就打着电筒去天里抓鱼鳅黄鳝小龙虾，第二天上学拎到集市上卖了挣钱！”

“高中一到假期就跑到城里工地上打工，你别说，还愣是挣钱把书读下去了，还把他妹妹供到了高中！”

“我还记得这小子腊月跑去江上网鱼，差点没给冻死，后来生了一场大病，要不是他爷爷跑了好几个省去给他求了个方子，估计早都瘫痪了！是个硬种啊！”

农村人心眼小，但是实在，江枫江月两兄妹从小就懂事，没了爹妈后村里当叔叔婶婶的长辈也觉得可怜，没少帮忙，就像是自家孩子。

看到自家孩子有出息，哪里会嫉妒。

“爷，小月呢，放假咋不在家。”

一回到家，江枫便扶爷爷到沙发上躺下，把从蓉城买回来的东西分满别类放好。

“听说你要回来，赶场买菜去了，唔...”

江枫看着爷爷叹了口气，爷爷年轻时候干农活，腰受过伤，不能干重活。自从父母去世后，经历过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他更是备受打击。

看着当时只有十二三岁的江枫和七八岁的江月，身体不好的老头子也是万分无奈。

“只要有爷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能给你俩一口吃的，想要有出息，你们两兄妹得自己想办法！”

江枫记得高一那年他去江上打鱼，手脚差点被冻得坏死，钱没挣到，还差点截肢瘫痪，要不是当过中医的爷爷去了趟江省，舔着脸从一名退休御医的手里讨了张方子，估计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每次江枫出什么篓子，都是爷爷用当年十里八乡治病救人的老脸去摆平，对江枫而言，只要爷爷还活着，他就还有家。

“哥你回来了！呀！咱家坝子里咋停这么大一辆车啊，待会儿我还得给爷爷晒干花生呢，哥，你知道谁的车不，我去让他摞开！”

一个背着背篓穿着校服的马尾辫姑娘推门而入，不同于江枫的普通，妹妹江月身材高挑，五官精致，从小就是村里长辈们喜欢的漂亮娃。

赶场回来的江月在江枫的帮助下放下背篓，白皙的额头上因为一路走回来已经微微见汗。让江枫想起了小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鼻涕虫。

“还能是谁的，你哥的呗，花生就晒引擎盖和车顶上吧，这车挺宽敞！”

听到车是哥的，穿着校服的江月惊叫一声，蹦蹦跳跳就往车跑去，拉开车门东摸摸西看看，惊讶得不行。江枫靠着门框抱着膀子直乐呵。

“咋样，你哥厉害不！”

小丫头从窗户伸出脑袋一声娇哼。

“切！我还是觉得你小时候能上树掏鸟蛋，下田抓黄鳝，进山逮野蛇厉害！”

玩闹一阵，江枫便系上围腰进厨房做饭，江月叽叽喳喳像只麻雀似地围在一旁打下手，每次两兄妹一见面，总有聊不完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