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陛下上朝去了,秦云颐在床上多眯了一刻钟,才叫人进来伺候起床,“娘娘今日要去地泰宫请安吗?”
“要去的。”秦云颐说,“这都身体不适四五日了,再不好,就说不过去了。”
才四五日,肉自然没有那么快长回来,甚至于伺候陛下辛苦,人还瘦了些,只是气色是极好的,那脸不打胭脂都透着粉。
“走吧,去会会咱们的皇后娘娘。”
秦云颐来的迟,正是其余妃嫔都坐下了,见她过来,又纷纷起身,秦云颐给端坐在上首的江素玉微一屈膝,“给娘娘请安了。”
“给贵妃娘娘请安。”其余妃嫔见她行礼完毕就得屈身给她行礼。
“都坐吧。”江素玉说,她看着秦云颐,贵妃的形制很华丽,秦云颐也是喜欢这么穿的,一身珠光宝气,晃的人眼疼,偏偏她又生的极好,没有被这珠光宝气压下去,反而更显气势凌人。比起从前是有些瘦了,但那周身环绕着的慵懒劲,无一不在述说着圣眷正浓。
“你身体好些了吗?”
江素玉假笑着问,“这一连告病三日,连母后都惊动了,询问本宫你是生了什么病,嘱咐本宫多请几个太医,诊个明白。”暗自讽她,不过是侍奉陛下,就骄娇不来请安。
“多谢太后娘娘挂念。”秦云颐说,“本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陛下紧张,让我好生休息,不要过来请安。”有什么办法呢,陛下疼她。
“说皇后娘娘体恤,必不会与我为难。”
“贵妃说笑了,皇后娘娘可不是会为这些小事为难人的。”宋妃说。
“那就是我小人之心了?”秦云颐调笑说。“宫里规矩和王府规矩不一样,我初进宫就进了太庙,宫规实在是不熟悉,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皇后娘娘可千万要宽恕则个。”
“贵妃聪颖,从陛下特意给贵妃选的封号敏就能看出。”江素玉说,“什么宫规,不过是看贵妃有没有用心罢了。”虽然吴太后说了如果贵妃势重,不要正面和她交锋,不如捧着她纵着她,等她登高后再一脚跌落。
可看见秦云颐在她面前这般骄娇姿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哪里还管那么多,一定要刺上几句才痛快。
秦云颐这会笑容倒是有几分真了,都是王府的老相识,谁不知道谁,要皇后真对她客客气气,她摸不准脉络,还会有有些担心,但是还如从前一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贤妃问了几句太庙的生活,姚嫔说上次去探望娘娘却好心办了坏事惹了陛下不喜,秦云颐就回道,“陛下是伟君子,大丈夫,这些许小事早就忘了。”
嫔妾来给皇后请安,说也就是这样的小事。从前给皇后请安可不是每天必来,天的,一旬的都有,像吴太后最失意的时候,嫔妾们一个月才一次请安,就人都来了也全忙着巴结丽太妃,让吴太后瞧着心闷。
不知道是不是想着嫔妾请安是体现她皇后尊严的方式,江素玉就定了每日请安的规矩。
“母后和陛下商议好,等过了端午,秀女们就要进宫了。”江素玉和煦说,“到时候这殿内就热闹了,不只有这么几个人瞧着冷清。”
“这新妹妹还没进宫,娘娘就厌了我们,这可如何是好?”宋妃故意说。
“本宫哪是嫌弃你们。”江素玉就笑说,“只陛下后宫确实空旷了些,再则陛下现在膝下只有大公主一人,都是你我无能啊。”
厅内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其他人还好说,伺候陛下的次数不多,便是想孩子也没法,李嫔偷偷去看秦云颐,在王府时,王爷就宿在她那最多,也不见传个喜信,干占着茅坑不拉屎,讨厌。
请安完毕,秦云颐坐在车上头疼,“天天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可受不了,要是咱们这皇后娘娘还打定主意要一日一问安,以后少不了要报病了。”
“过了端午就要选秀,岂不是没几天了。”妙平忧心忡忡的说。
“你担心秀女干什么?”妙安倒是对秦云颐盲目信任的很,“现在连眼睛鼻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担心她们会分了娘娘的宠?”
“娘娘在陛下心里那是独一份,若是能轻易被别人比过去,还能说是独一份吗?”
秦云颐被她逗笑。“就你看的明白。”
“去个人去玉寿宫,说我想去给太后娘娘请安,问什么时候方便。”
嫔妃们去给太后请安也是有规矩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嫔位以下的妃嫔逢年过节远远磕个头就算是见过太后面了,嫔以上的嫔妃想去给太后请安,得先去问过,等玉寿宫那边说可,你才能上门去,不然就要吃个闭门羹,自找没趣。
回到荣华宫,秦云颐没忙着进去,准备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宫殿。
荣华宫虽然之前不是嫔妃居所,但也是天子休憩之所,面阔五间,十分气派,屋前是青砖坪,除了正前方的紫藤花墙,也没有其他的赏景。转到后殿,曾经被妙安戏称做库房都稍显不足的后殿,其实也不小,面阔三间,却是两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