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合作，楚悔是赞同的。

不过说到一个人扛不住？那可未必。

两个人分明都抱着自己找机会跑路，借楚幺儿之手除掉另外一人的心思，谁料自己发现的那点端倪，对方也发现了。

还都很有默契地没吭声。

楚幺儿棋走得再顺，也超脱不了战场安排的棋手身份，不可能楚悔和楚云龙的手上只有一马一炮，你楚幺儿车马相士炮一个没少，手里还端着挺加了8倍镜的98K。

后手再狠，到不了灭世之灾的层次，除非一直顺着楚幺儿的路数往下走，才会逐渐陷入真正的绝境。

如今的两人都已初步跳出圈套，借刀杀人之计破灭，倒不如先合力把楚幺儿踢出局。

所谓一个人扛不住，面子上过得去的说辞而已。

定下了合作的意向，两人便不再闲聊，各自筹备自己商队的出行。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楚幺儿的后手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准，还是先走为上计，具体怎么合作，跑路途中有的是时间仔细商量。

楚家的生意结构很简单，对内垄断小半个凉州的盐铁市场，对外以砖茶、丝绸、池盐等物交换游牧民族手里的牛羊马匹，再将这些牛羊马匹高价销往中原地区。

这套商业体系的核心环节便是以茶易马，楚悔与楚云龙接管的自然便是楚家的茶马商队。

两人的筹备速度很快，商队里都是老人手，现成的砖茶、丝绸、池盐等物装上车，备好干粮和淡水，次日一早，便在二、三夫人的哭哭啼啼中扬长而去。

出得甘县，两支商队结伴而行，径往北去。

望着前方被楚虎臣亲卫团团围住的楚悔和楚云龙，两支商队的头领默默地凑在一起泛起了嘀咕。

“我说，都这么远了，还不分头行动吗？”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二位公子第一次出来，估计对这行当还不了解，要不你去说说？”

“得了吧，我触这个霉头干嘛？万一激怒了两位公子，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再这么搞下去，这一趟恐怕……”

“怕什么，两位公子带队，赚多赚少就是个意思。”

“说你脑子一根筋你还不承认！到时候真的亏了，就算家主不说，两位公子也会怪我们没有提醒他们！”

“这……要不再看看，说不定两位公子只是想多聊几句？”

“哎，先这样吧，若是到了晚上还没有分开的意思，咱俩就一块去说说。”

茶马商队，一般都是分头行动，游牧民族居住分散，相当大一片区域才会形成一个成熟的集贸点，且牲畜存量都不是很大，一支商队完全能够独自吃下。

至于两支商队去同一个集贸点的行为，不仅浪费人力物力，还会因带的物资过多导致牛羊马匹价格疯涨，乃是茶马交易中的大忌。

是夜，商队扎营于山脚之下，两名商队头领扭扭捏捏地来到楚悔和楚云龙的面前。

赤红色的火焰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偶尔几声柴木爆裂的脆响，为孤寂的夜色添上几分鲜活，楚悔提起水壶，滚烫的热水冲散杯中的茶叶，刹那间芳香四溢。

楚云龙啜了口热茶，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问道：

“什么事？”

两名商队头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归属于楚云龙的那名商队头领开口道：

“禀报两位公子，咱们做茶马生意的，一般都是一支商队去一个集贸点，很少会出现扎堆的情况。不知道两位公子分别想去哪个集贸点？”

“明早便知。”

楚云龙随口应了一句，接着便不再言语，根本没有问询有哪些集贸点的意思。

两名头领只好将目光投向楚悔。

楚悔丢了几根干柴到篝火里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