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小姐回到半月街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偶然,当然了,这偶然中存在着必然,就仿佛冥冥中的注定。就比如你偶然在街上与一个人擦肩而过,过后也没有任何的交集,是个在生命中连个过客都算不上的人,也许就是你前世的某一个朋友,而这一个擦肩,或许就能改变你原有的生活轨迹,甚至是一生的命运。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门对门地住了十几年,相互都不认识,有时候两个相距千里万里地人,却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场地相遇,接着就会发生很多精彩的故事。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住得再近,不认识,那是无缘,或者说缘分未到;远隔千里的人遇见了,那就是缘分。
有人说缘分就是命,洛嘉小姐在那晚遇见邓伯,就是命中注定。
邓伯在洛家工作了几十年,虽说是佣人,却也跟家里人一般。自从洛嘉小姐的爷爷奶奶过世,他就一直守在老宅里,多年来一直恪尽职守,不曾离开安城。由于父亲在还没结婚的时候就已离开安城,因此,在这之前她并不曾见过邓伯。
那晚如果容舆不爽约,她也不会那么早回家,如果她在容舆爽约后自己去找乐子,也不会那么好巧不巧地在家门口遇见行色匆匆的邓伯,也就是说早一步,她就会回到三楼自己的领地,晚一步,邓伯就进了父亲的书房。
父亲的书房二楼的最后一间,是父亲处理公务和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洛嘉很少涉足。整个二楼都是父亲的私人空间,她也对父亲的生意没兴趣。
事后她回忆那晚的情形,总会不由自主想到“一切天注定,半点不由人”这句话。
那晚,在门口看到邓伯,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仅如此,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种即视感。所谓即视感就是那种,明明第一次见,却像是旧识,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一样。
正是这种即视感让他一路陪着邓伯来到父亲的书房。
邓伯因祖屋的那条街最近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时不知如何处置,才星夜赶来。
事情还是要从半个个月前说起。
那天清晨,邓伯像往常一样带着名叫将军的德国牧羊犬出去跑步。
邓伯这个人有个特点,走路不喜欢走大路,跑步更是喜欢人迹罕至之处,虽然如此,却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仪式感,比如出门前要照镜子,进门前要在门外把自己收拾干净,因此每天让将军在洛河里洗澡成了他的习惯。
邓伯带着将军在后山转了一圈,刚回到半月街,将军就急不可耐地跳进河里。
邓伯坐在岸边,点了一支烟,看着将军在河水里撒欢。
往常,将军会从家门口的河岸,把流过门前的这段河水游上几个来回,那天将军很反常,跳进河里,只围着靠近河岸的一丛苇草打转儿。
邓伯心中疑惑,一边抽烟一边盯着那团苇草看。
这时的天,差不多大亮了。邓伯看到苇草中间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人的头发,慢慢走近,却看到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空洞无光,应该是已经不行了。
只是这遇难者不是浮在水面,而是像站在水里。也许是被水草缠住了吧?邓伯想
邓伯正迟疑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却见将军从密集的苇丛中拖出一个人来。
这时,天已经大亮。
邓伯看着将军咬着落水人的衣领用力往岸边拖,由于人脸朝下,他看不清面容,不过从衣着和身材来看,那是一个壮年男人的遗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哪个夏天不在什么水库河流里淹死人呢?现在网络资讯发展迅速,南半球死了个人,一到一小时北半球的人准知道。
洛嘉开始还饶有兴趣地听着邓伯的叙说,知道结论后,瞬间觉得乏味起来。
老人就是老人,虽然经常说什么“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你走的路还没我过的桥那么长”,实际上也不过倚老卖老,怕自己被下一代轻视,搞一点什么经验教育刷刷自己垂老的尊严,遇到点破事,比她这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还紧张。
“我看得很清楚,那人在水里是面朝下的。”邓伯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老爷洛奇(rocky),再把目光转向准备离开的洛嘉,好像怕她会离开一样。
“一个在水里淹死的人居然是站立的,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老话说,这样死在水里地人,必有冤情,会阴魂不散,会找替身,会危害一方的。”
迷信。
“那他找替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