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教授知道,如此僵着下去激化矛盾是迟早的事,静候佳音是需要条件的,而眼下,需要他去创造这个条件。
熬鹰吗?
真是熬鹰啊。
……
苏教授是把车在环城路上兜了一圈后才回家的。
到家之后,老四正在和妻子在客厅里下围棋,儿子抱着抱枕窝在侧手边的沙发里睡熟了。
游小真见师父回来了,站起身来行了一记礼,苏教授无声压了压手,示意后者坐下。
围棋这东西很有意思,传闻苏东坡先生一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甚至一手东坡肘子也是响彻大江南北,唯疏于围棋一道,可谓东坡先生晚年一大憾事。
苏教授年轻的时候为了磨性子是正儿八经钻研过围棋一道的,成婚以后却叫因为娱乐触碰围棋的妻子下的丢盔卸甲,苏教授自此不再碰围棋,半个子都不碰。
直到老四来家里后,年龄不大的小真却可以和业余六段的妻子下的旗鼓相当。
苏教授自己泡了杯茶端着紫砂杯站在旁边观了会棋局,场面中妻子略胜一筹,小真正捏着下巴凝视棋盘静思。
苏教授兀自看了会,觉得自己今天本来就有点累便有些不想继续看了,转而踱步过去坐到儿子睡着沙发的扶手上。
孩子抱着抱枕睡熟了,身上盖着妻子放下的毛巾被。
苏教授放下茶杯伸出手,把睡熟间的孩子轻轻抱起来,睡着时候的小不点静静窝在父亲怀里。
苏爸爸突然有些感慨,正所谓有苗不愁长,妻子和自己不可抗拒的会变老,一转眼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儿子是在妻子和自己为了隐姓埋名不得不东奔西跑时候出生的,这小小的生命,支撑起了他们最难过最的时候那关乎于他们前半生的道德观和信仰。
也是因为他们,苏将军渐渐成为了苏教授,他想为自己活剩下的后半生,不遗余力的。
苏爸爸一路把儿子抱上楼,推开儿子的房门,打开小灯,将熟睡中的小不点抱进屋里轻轻放到了床上。
轻手轻脚剥下儿子的衣裤,天儿迷迷糊糊在睡梦中吧唧着嘴翻了个身,苏爸爸下意识伸出大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扯开被子,盖在孩子身上,苏爸爸打算关上灯离开。
“爸爸……”
小不点嘟嘟囔囔叫了一声,苏爸爸愣了下,转回头去。
“疼……”
却是小不点嘟囔着嘴说梦话了。
苏爸爸轻轻摇了摇头,转回头来忍不住慢慢坐在了床边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轻声道:
“傻小子……哪疼?”
小不点睡的沉沉的,嘟着嘴也不说话。
苏爸爸失笑的把大手伸进他的被窝用冰凉的手揉了揉他的小屁股,轻轻叹了口气道:
“傻小子……”
天儿嘟着嘴又道:
“他打你,你都不生气的。”
苏爸爸这回是忍不住笑了,他看着睡梦中的儿子轻声道:
“儿子,爸爸可以被人打,是因为你们需要爸爸来保护。”
无论是你,还是妈妈,以及你四哥。
小不点不知道听没听到父亲所言,只自己嘟囔着嘴继续说:
“反正我生气,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苏教授失笑更甚,伸出大手勾了勾儿子的小鼻头轻声道:
“是是,惹我儿子生气了,是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小不点似乎满意的睡的更沉了。
苏爸爸无奈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转身关了灯,走出屋前又伸出手拉了拉儿子的被褥,他看着熟睡中的小脸想傻小子,慢慢长大吧。
再次轻轻揉揉那小脑袋,苏爸爸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