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就见姜嬷嬷一脸肃然的走进大厅内,先是给秦国应和容氏福了福身,而后看向秦苏苏道:“四小姐丢掉的玉佩在老奴这里。”她说着,摊在手上的那枚玉佩便展露在众人面前。
一模一样的玉佩,让秦苏苏心中一惊,容氏心头亦有股不好的预感。
秦苏苏硬邦邦的反驳道:“这个是假的!”她一双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姜嬷嬷手里的玉佩看,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上来夺过来,将此玉佩摔个粉碎!
姜嬷嬷道:“玉之真假,老爷一摸便能分晓。”她转身,将手里的玉佩递给了秦国应。
秦国应伸手接过,他常年混迹在官场,什么样的玉件都是见过的,和田玉与普通的玉他一摸便能知晓。
玉握在手上,孰真孰假已然在秦国应的心中有的答案,他抬眸问:“东西为何会在嬷嬷的手上?”
姜嬷嬷道:“府上丢了东西,搜家阵仗之大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老太太知道丢的是宫里赏赐的物件,便上了心,让老奴也帮忙着找一找。”说着,目光微不可察的看了秦苏苏一眼:“老太太时常说四小姐粗心,有时候东西放在一处转眼便忘记了,未免是错判,所以老奴方才请示了老太太的意,去了四小姐的房中搜了一搜,这个玉佩就在四小姐枕下的暗阁里,安稳的存放着。”
秦苏苏瞪大了眼睛,竟然,东西真的没有丢?!
也怪自己太傻,只知道玉佩仅此一件,便认定了是秦挽所拿,根本就不回去确认一番,就将此事闹大了。
林氏笑道:“原是苏苏粗心大意,东西放得寻不到地方,还差点冤枉了挽儿,亏得老太太英明。”
一直未说话的秦以安道:“好端端的蒙了冤屈,二姐方才定是很伤心,爹爹,是四妹妹不擦缘由就冤枉了二姐,四妹妹应该向二姐道歉。”
秦苏苏怒瞪了她一眼,努了努嘴,刚想要撒娇说不要,却又止步于秦国应的阴沉面容之下。
秦国应将两枚玉佩随意丢在了桌子上,抬眸,看了秦挽一眼,又看了秦苏苏一眼,“苏苏啊,既是你自己粗心,东西有没有丢都不知情,差点冤枉了你二姐,你就应该向你二姐道歉。”
虽然知道是自己有错,但是秦苏苏仍旧觉得心头憋屈的很,可秦国应的话她还是听的,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向秦挽道了声:“对不起。”
秦挽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秦苏苏双手,秦苏苏下意识的抵抗,但是她握得又紧了紧。
秦苏苏只得放弃挣扎,抬眼却见秦挽笑吟吟的看着她道:“四妹妹,误会解开了就好。”
“好了,”秦国应沉声对容氏道:“内宅里的事既然交给了你,无论大小都要事力亲为,探查清楚,莫要再出这种不察之事,扰得大家都不安宁。”
容氏一怔,秦国应在这么多人面前数落她的不是,还是第一次。
“东西该是谁的,谁拿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都散了吧。”秦国应站起身来,先一步背着双手离开了。
一众下人一哄而散,秦苏苏愤然将手抽离,恶狠狠的瞪了秦挽一眼便跑了出去。
秦挽走到姜嬷嬷面前,道:“多谢嬷嬷出来替我解围。”
姜嬷嬷道:“二小姐不必谢老奴,要谢就谢二小姐心怀坦荡,老太太信你,老奴也信你不会做这些事来。”
秦挽笑了笑,没有说话。
送走了姜嬷嬷,谢氏在前方在不紧不慢的走着,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冲秦挽笑了笑。
“三公主生辰那一日,你入了宫,没有再出什么事吧?”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秦挽道:“如今我要做的,就是向前看。”
“听说,陈夫人递上了帖子,过两日就会来府上选取迎娶之日,”谢氏咳了咳,“比起那曹琅,陈从嘉的确是要好上一些,出了相府,也算是脱离了这里。”
“但愿吧,”话语顿了顿,她说:“不过,可我总觉得我与相府的缘分未尽。”
“站住!”林延川沉着一张脸叫住了即将要出门的林白,上下扫了一眼林白,见他今日是刻意装扮过的,加之后头的必安又领着一众仆人,上提着的正是提亲的聘礼。
“去相府提亲?”林延川声音深沉,做了个按下的手势,对必安等人道:“先放下吧。”随即瞅了一眼林白,道:“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林白微默然,随即便跟在林延川的后头去了他的房间。
门关上来,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气氛是难得一见的沉寂。
“小白啊,”林延川这样唤了一声,就近的凳子上坐了下去,沉思片刻,方道:“这些年来我知道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你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姑娘,身为你父亲我应该高兴,但是”他抬眼看向林白,语重心长:“相府的女儿,娶不得。”
林白喉结动了动,“自林家经商以来,爹爹如此仇视官场,甚至是让我发誓与官场绝不过多牵连,是因为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吗?”
“一半是,一半不是,”林延川叹了一口气,垂眸,话语在腹中酝酿了下,方开口道:“想来你应该是不知情,不管是三姑娘还是二姑娘,都已经许配了人家。”语气顿了顿,“三姑娘许的是盛家盛明哲,这个在燕京城也已然传开了的,那个二姑娘未来的夫婿是陈家,钦天监的陈从嘉,你应该听说过。”
林白皱起了眉头,硬邦邦的回了一声:“不可能!”
秦以安许了人家他是知情的,但是秦挽何时许了人家?
想起必安说林白钟情于二姑娘多一点,林延川道:“这门亲事两家做得隐秘,所以极少有人知道,你若是不信也可以去相府瞧瞧,听说今日陈家就会去往相府,商量成亲的吉日,那二姑娘九月及笄,日子商定完及笄之后就应该会成亲了吧。”
他话还未说完,林白就疾步的离开了。
林延川摇头叹息了一声,棒打鸳鸯一事他还是不忍做出来,心仪之人另嫁他人这种心境他也理解,知道儿子此时的心境,他虽有痛心,但更多的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