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挽的记忆里,初入这碧荷院里的时候,府上分发下来的有炭火和几床新棉被,然而都被容氏拨来的张嬷嬷给放在柜子里锁了起来,只留下一床铺盖,美其名曰:“节省。”
今年燕国收成普遍不景气,除却燕京城之外,各个地方旱灾的旱灾,涝灾的涝灾,身为正一品夫人的容氏,自然冲在前头,以节约美名,为各个地方的灾区献上一份心意。
风头曾经盛及一时,据说就连皇上都亲自嘉奖。
头还有些沉沉的,嗓子也干的难受,秦挽掀开锦被下床走到桌前,执壶正要倒杯水润润喉时,才发现水壶中没水。
莫说是相府官场豪门,就连商家的刘府,下人们中的热茶都不会间断,堂堂一个二小姐的闺房,竟然连一壶热水都没备下。
碧荷院伺候的下人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秦挽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寒风吹来,院子里挂着的几盏灯笼摇摇欲坠,院子里光秃秃的,格外的死气沉沉。
循着记忆,秦挽转过走廊,来到了张嬷嬷的房间。
推开门,里面垂下的还有一层棉帘子,房间里燃上了炭炉,一进去,暖意瞬间袭满全身。
张嬷嬷就坐在炭炉旁,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
本来她听到动静正欲把瓜子盘收起来,抬眼看到秦挽的那一刻,她撇了撇嘴,继续把瓜子盘放在腿间,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二小姐醒了?外头天寒,风大,来我们下人们的房间做甚?”
秦挽道:“我渴了,麻烦张嬷嬷去备一壶热茶。”
张嬷嬷坐着不动,嘴里的瓜子却磕个不停,“二小姐,眼下厨房里的火已经息了,你想要喝水,还要重新劈材生火,太过麻烦,这大晚上的,天又这么冷,谁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出门,二小姐且先忍一忍,等明个儿一早,我再给你烧。”
嘴里叫着二小姐,但是主子站着,她坐着,在这碧荷院里,张嬷嬷倒是像一个真正的主子。
秦挽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走出门的那一刻,她听见里头张嬷嬷谩骂的声音:“一个乞丐罢了,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呸!”
这样子势利眼的奴才,在主子失势时,她总是有千万种理由来为自己的偷懒搪塞,即便是与她硬碰硬,闹出去也是有百种欺人可怜的法子恶人先告状来为自己脱身。
更何况张嬷嬷是容氏的人这个时候与她碰硬,实非明智之举。
碧荷院里除了张嬷嬷之外,只有两个打扫院子的丫头,秦挽初寻回来时,容氏说府上佣人紧张,按照府里小姐们的标配,寻两个贴身的侍女随身伺候便需要再向外招人,时间较长。
所以贴身伺候的活便落在了张嬷嬷的身上。
那两个打扫院子的丫头平素里以张嬷嬷马首是瞻,是以那两个丫头也是不能依靠的。。
燕京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