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吴小凡和邹三毛都无言地呆坐在沙发上,兰花的离去让家里显得空荡荡的好似失去了家的感觉。当敲门声响起时,邹三毛赶紧望着少爷,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昨天日本特务来过后,今天少爷就被抓走,兰花姐也因此还死,如果来的又是日本特务自己该不该让他进来。吴小凡知道此时来找自己的只有日本特务,便轻轻地说:“三毛,不管是谁都让他进来。”
邹三毛赶紧跑出去,过了一会就领着一名年青人走了进来,吴小凡心头一震,立即认出来人是藤原另一个叫秋野的随从。
秋野深深地鞠躬道:“小凡君,让您受惊了,藤原先生让我代他道歉,是吉田君的无能才给您带来了伤害,对不起!”
吴小凡心中的愤怒正好无处发泄,跳起来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秋野的脸上,并骂道:“笨蛋,这种时候还来找我,是不是想害死我才心甘。吉田真是条猪,被人跟踪都不知道,害得我妻子都死了。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秋野急忙跪下扑伏在地说:“小凡君,您是藤原先生的门生,昨天吉田君已经向先生汇报了您愿为大日本皇军效劳之事,所以在下才冒险再次来见您,是希望得到小凡君的帮助,请您原谅。先生对夫人之死也深感内疚,他交待在下,只要您效忠大日本皇军,到时将补偿您一个日本女人……”
“住嘴!”吴小凡吼断了他的话,补偿一个日本女人那不是要了自己的命,间谍身边要是还天天跟着另一个敌人的间谍,再想保密的事也保不住,但就这样断然拒绝又不行,只好继续轻吼道:“被你们玩过的日本女人我才不要。滚,我不想帮你们了。”
秋野慌忙抬身盯着他说:“小凡君,您的要求我会向先生转告,但也请您认清形势,我大日本皇军势不可挡,中国军队阻止不了皇军的进攻,如果您执迷不悟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请您三思。”
吴小凡瞧着秋野威逼的目光心中真想一枪崩了他,在学校的三年怪不得他和吉田要跟着自己学中文,原来也是为了今天能以中国人的身份当间谍,可他们三人都知道自己胆小怕事,如果此时太强硬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何况自己本来就是要打入他们的特务组织,该见好就收,于是装着无奈的样子说:“起来起来,跟我去书房。”
“是!”秋野急忙起身,跟随吴小凡穿过卧室走进书房。
吴小凡在书桌前坐下小声地:“秋野君,说吧,要我干什么?”
秋野也小声地:“藤原先生希望您能把中国军队准备如何保卫武汉的作战情况弄清楚,最好是把兵力布置和武器装备情况全部摸清,然后交给我。”
吴小凡说:“秋野君,你和先生也太天真了吧,就凭我怎么能弄到这些情报?”
秋野说:“我知道我知道,但只要是这方面的消息都行。”
吴小凡想起了戴笠对自己说的话,到时真真假假的情报都会由自己转交给这些日本间谍,假的要是太多了恐怕对自己今后的潜伏不利,得先把这个缺点掩盖才行。他便说:“那样的消息我怎么知道是真而是假,要都是假的今后你们就会杀了我,我可不敢冒这个险,别自己想帮你们的忙却害死了自己。”
秋野说:“不会不会,只要是您提供的情报我们绝对相信。小凡君,能不能现在就把一些知道的情报告诉我?”
吴小凡心里骂道,你他妈的还真性急,看来一些大方面的事也只能说说了,他只好说:“我听说蒋委员长正在制定武汉保卫战的作战方案,而且下达了与武汉共存亡的命令,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了,因为以前我不注意这方面的事,今后认真了解一下,或者多打听打听应该会知道的多一些。对了,通过今天的事你也看出来了,国军对你们这些日本间谍查的很紧,你可要小心,要是再出事,我也就彻底完啦。”
秋野笑道:“多谢小凡君的关心,我一定小心。再就是想同小凡君商量一件事,军统站站长是你伯伯对吧,你今天没有因吉田君之事受到怀疑也是因为有你伯伯的保护,不然这几年也不会这样一帆风顺,而通过今天这件事就能证明,你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把电台转移到你这里来,不知小凡君能否同意?”
吴小凡心里气得真想骂娘,没想到这些日本鬼子还打听到了自己和伯伯的关系,竟然想用自己的身份当做保护伞,这下怎么办?脑子里在想,嘴上却赶紧装着害怕的样子说:“不行不行,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要是被人发现,我立刻就会被枪毙。”
秋野赶紧从胸前掏出一个布包打开说:“小凡君,这十根金条就算是我的见面礼,我只是把电台放在这,每天晚上来一趟,保证不会给你带来危险。如果我为天皇效忠了,那么电台也就能得到保全,我的手下会继续与你保持联系。小凡君,只要你能保护好电台,就是为大日本皇军立了大功,藤原先生也会感谢您的忠诚。”
吴小凡一听也就放心了,只要你人不住在这里就行,于是说:“把金条收起来,我答应帮你们办事不是看是钱的份上,是为了感谢老师对我的恩情,电台什么时候送来?”
秋野笑道:“明天晚上。小凡君,藤原先生真的没看错您,知道您并不爱财,不过这十根金条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吴小凡说:“好吧好吧,我收下就是,你快走吧。”
秋野说:“小凡君,那个小孩不会对你我不利吧?”
吴小凡心中一惊,千万不能让这些家伙在背后对邹三毛下手,急忙认真地:“不会,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敢背叛我。我警告你,他也对我有恩,而且是我认下的弟弟,如果不相信他就是不相信我,那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必要再合作。”
秋野赶紧鞠躬道:“是,秋野明白。小凡君,告辞!”
“好,小心!”吴小凡瞧着他出去后赶紧起身站在窗前,望着邹三毛忙把他送出门,立即转身走进卧室抓起电话,把秋野来家里的事向伯伯做了详细的通报。伯伯高兴地赞赏了他的应变能力,同意把日本特务的电台放在家里也就等于知道了敌人的发报情况,然后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去办公室后再谈。
邹三毛进来认真地:“少爷哥哥,刚才那个人也是日本特务,是吗?”
“是的,他叫秋野。”吴小凡抱着他的肩,疼爱地瞧着这位已经十五岁的弟弟,两年多了他已经长高了许多,还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只有他和王强哥了,他们两人今后将随自己在险恶的环境中经历生死,但如果武汉真的被鬼子占领,到时自己恐怕没有能力保护好他们。于是摸着他的脸说:“三毛,你已经长大了,再跟着哥哥就会有很大的危险,到时候恐怕哥哥都保护不了你,你要是想走哥哥悄悄送你逃出汉口,今后隐名埋姓自己照顾自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