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离去,贾母便成了话事人。只见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宝玉、环哥儿,既你们已立了誓,便得好好遵守,知道吗?”
“孙儿知道了。”
“孙儿明白了。”
“恩,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家人就得团结在一块儿,这日子才能过得高乐。政儿媳妇儿,你说对吗?”
王夫人脸色一僵,知道这是婆婆在敲打她,只得强笑道:“婆婆说得在理,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儿媳也希望能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哩。”
“恩……”贾母应了一声,不好当众落王夫人太多面子,便又对候在房里多时的赖大道:“方才的光景你也看见了,该怎么做不必老身再教你了吧?”
“老太太放心,老奴这就去办。二爷、三爷兄弟间这般亲近,老奴倒要看看那些乱嚼舌根子的小人还有什么话说。”
“恩,你去吧。噢,对了,散播谣言的人你便不用查了,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让他瞧瞧什么叫豪门气度。”贾母说罢还饶有深意地看了贾环一眼。
贾环心中苦笑:这就猜着了?这老太婆还真是精明。
不过他并不担心,也没想瞒多久。自己这样做完全是被逼的,这点贾母想来也知道。除去贾宝玉,这位偏心眼的老太太并非一个蛮不讲理之人。《红楼梦》中她礼待刘姥姥,宽待小道童,维护鸳鸯和迎春,可见只要不碰她的逆鳞,老太婆还是好说话。毕竟,福气是修来的。
贾母也只是轻轻一瞥,便没再关注贾老三这个讨厌的泼猴。她转而又面带严肃地对一干犯事丫鬟说道:“本来,以下犯上,此事我必饶不了你等。但念在宝玉替你们求情,这次便从轻发落,罚去一年例钱吧。若下次再犯,老婆子我绝不轻饶,尔等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老太太宅心仁厚,奴婢们谢老太太。”
“恩。”贾母淡淡应了一声,对于丫鬟们的感思戴德她并无什么触感。倒是熊孩子甜甜的一句“祖母你真好,孙儿最喜欢祖母了”把史老太君哄得眉开眼笑,将大脸宝搂在怀中又亲又摸,肉麻的让贾环直起鸡皮疙瘩。
逗弄了宝玉一会儿,贾母许是肚子饿了,这才记起了时间。
“行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谁也休得再提。宝玉、黛玉留下,其他人都回去用饭吧。”
“是。”
看了一出年度大剧,众人也是饥肠辘辘了,纷纷应命离去。
……
离了门,贾环还没有来得及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便被情绪激动地探春搂进了怀中。看着老姐眼中的泪花,贾环也知道她担心坏了,便由着她肆意蹂躏自己的脸蛋了。
迎春、惜春也是泪中带笑地站在一旁,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贾环的父亲曾说过一句话:光与暗总是如影随行的,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你的内心。
贾府有勾心斗角,但也有脉脉温情。贾环发现——自己对于这里也并不全是厌恶,还有多了几分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