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涂这才想起来文物官不从一个门进来,冲他们告了声错,转身去另一边找长兴去了。
他一来一去,弄得大家心生疑窦,低声的议论起来。
一会远处敲钟,当当当三声,上朝的时间到了。
一夜大雪终于停了,金銮殿外太阳初升,照在雪上一片金光,太监敲锣,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皇上驾到”
群臣有些发愣,没想到皇上能上朝,都伸着脖子往屏风处看,满殿肃静,片刻后,皇上在长兴侯的搀扶下走进金銮殿,从屏风后转出来。殿内通着暖风,温暖如春,皇上还穿着厚厚的袄子,他几乎靠在长兴侯身上,几步路走下来喘气如牛。
庆王跟着走进殿内,接着是二皇孙,庆王府世子从殿外进来,站在文官的前面。
“今日早朝,有几件事,须得昭告天下。”
殿内十分安静,众臣都屏住呼吸,各人俱一副了然神色,仿佛一直等着的答案就要揭晓。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再处理政事,而继承人一天不定下来,大家便不知道该拜哪尊佛,实在不利于朝廷运转。
“二皇孙刘澍。”皇上转头看向他,身体虽然虚弱,但眼神锐利,
刘澍连忙出列,走下台阶,跪在殿中,朝臣们一阵騒动,纷纷动容,抬头望向帝位一旁的庆王。庆王深呼吸,全身颤抖,他看向阶下的世子,世子一脸凝重,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皇上扫一眼群臣,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说“二皇孙刘澍,先太子之二子,聪慧睿智,宽厚仁善,监国期间,风调雨顺,举国安定。他年纪不大,颇有才干,不但扑灭了瓦剌屡次进攻,保全京师,且在朕与瓦剌僵持期间,稳住朝局,令四方邻邦不敢进犯。如此才德,勘……”
“咳咳……”庆王站在旁边一脸煞白,身子摇了摇。
“来人,送庆王去歇息!”皇上道。
“父皇,儿臣……”庆王眼中含泪,当场膝盖一软,跪倒在皇帝脚下。
长兴侯一直守在皇帝身后,眼睛盯着他吗,随时准备阻止任何突发的变故。
“庆王是朕的好儿子,朕生病期间,庆王守在床前侍奉汤药,昼夜不离,这份孝心,朕着实感动,朕得好好封赏庆王。”
皇上一通话,宣告二皇孙与庆王之间多年的竞争终于决出胜负。
一时间殿内所有目光都驻留在了刘澍的背上,他还跪着,皇上的话被庆王打断了。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庆王小声道,“伺候父皇,儿臣心甘情愿,不图封赏!”
“你是好孩子。”皇上欣慰的笑道。
皇上笑,下面站的百官也跟着露出笑容来,不知是笑这个“好孩子”,还是别的意思。
唯有长兴侯一脸无聊的看着这一幕,他的手按在刀柄上,防备庆王有什么举动。
“可儿臣有话要说。”庆王咬牙道。
“有话一会咱爷俩温一壶酒,边喝边说。”皇上倾身上前,扶起庆王来,温和的道,这一刻他真像一位仁慈的父亲。
庆王抬起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父亲,嘴唇颤抖,他不想起,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父皇,按照祖宗礼法,澍儿非长孙,如果他可以,儿臣……”
“长兴侯!”皇帝坐回龙椅上,恢复君王的姿态。
“臣在!”长兴侯从他身后走出来。
“送庆王去歇着,这些日子,这孩子累坏了。”
长兴侯领命,伸手扶起庆王,庆王一身瘫软,要不是长兴侯人长得高大,还架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