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慧琳是国内一流企业的副总裁,是著名经济学家的妻子,她生活优越,受人尊敬,而且她非常美丽,工作能力出色,思想精深高远。“我只是一个躲在地下室的幻想家,我怎么可能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切也许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他想。
但是香山上的事情又好像是真实的!严慧琳泪汪汪的眼睛不停地浮现在他面前,她的话语好像一直响在他的耳畔。
也许是她一时糊涂吧?不对!她肯定是认真的!而且我还答应了她!
那么我喜不喜欢她呢?秦大贺想。
她柔弱的时候我想保护她,可是现在我又能给她什么呢?虽然她说过她对我的梦想的期望,也流露出来她内心的孤独和悲苦,但是我又能用什么来安慰她?
还是先把书写出来吧!不管能写成什么样子。
我的人生有没有价值,就看这件事了。秦大贺想。
秦大贺听说过“蚁族”这个词,蚂蚁应该是辛劳的,他觉得地下室里有一部分人是“蚁族”,比如那些低收入的打工者,他们有送快递的,有在菜市场卖菜的,有摆摊做生意的,有骑着电动车非法营运的,有出卖力气的,有饭馆的服务员,也有一部分在公司打工的,还有一些职业乞讨者。艺术家和流浪的歌手属于另一类,如果运气好的话,有可能摆脱流浪,一旦走红,地下室里的经历反而成了他们炫耀的资本,秦大贺觉得自己大概属于这一类,属于“梦族”。除了这一部分人之外,地下室里还有一部分人是什么都不干的而且也不“做梦”的,比如那些一天到晚打游戏的;还有一些以“考研”或求学为名在地下室里睡觉的;还有一些也不打游戏也不考研的人,不知从何地流浪到了北京,满身生疮,散发着恶臭,可能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疾病,无人收留,只好躲在地下室里等死。
在地下室里生活的人,也许用“鼠族”这个词形容更贴切一些。
国家图书馆里也充斥着“蚁族”和“鼠族”,因为国图里面有免费座位,可以免费上网,有书看,有水喝,有休息的地方。秦大贺发现有很多人到国图不是来看书的,是在这儿来睡大觉或者消耗时间的,他们伏在桌子上或靠在椅子上流着口水呼呼大睡,他们衣着肮脏,胡子拉茬,头发蓬乱,目光呆滞,神情诡异。有些人似乎神经都不太正常,嘴里念念有词,行动语言都迥异于常人。
秦大贺知道,如果他写不出书或者写书失败,那么等待他的只能是发疯或者死亡!
秦大贺决心好好努力,争取早日把书写成,从这些失败者们中挣脱出来,虽然现在他和他们一样都属于“失败者。”
他知道,书写出来也不一定能救他。但他已经向自己和严慧琳承诺过了,所以不管未来如何,他一定要写出《武松和潘金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