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的半个胳膊都烂了,她一字未言,而他也没再多问一句。
郝乐拿文件来沈总办公室签字,文件放到桌上,“沈总,这两份需要您审批签字。”
却未得到沈砚的回应,他抬头看向沈砚。
沈砚左手中间三指并拢,撑着太阳穴,右手捏着一只珍珠耳钉。
平时衬衫领口与领带总是系得一丝不苟,此时解开了两颗扣子,领带也已松开,在郝乐的方向望过去,正能看到沈总锁骨上的那个黑痣,沈总整个人的气场,莫名从严谨中显露出些微的颓废。
沈砚陷入曾经忽略的细节回忆里。
那天他聚会回来后,她问他手机怎么关机了。
她应是在受伤后联系过他,而她听到的只有关机提示音。
乔子执在医院里说,“温燃平时看起来像团火似的惹眼,但内心估计跟她这小白裙似的”,他听出乔子执未出口的两个字是什么。
“脆弱”两个字,当时已经自然而然地流进他耳里。
她有一晚是脸肿着回来的,躺在他腿上,把他的手放在她眼睛上,无声地哭了很久。
眼泪湿了他掌心,她只字未提发生何事,渐渐哭得睡着,第二天却和他说是拔了智齿。
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女孩,能有多坚强?
不会有多坚强,遇到事情后,是脆弱和孤单的。
有一种奇怪的丝丝的疼,从身体里某处缓缓蔓延出来。
这种疼,全部来源于他父亲的一句话“温志成继女放狗咬了温志成的亲生女儿,咬的半个胳膊都烂了”。
他有喜欢的女孩,可那女孩从小就成长在幸福家庭里,从不缺爱。
他对那女孩儿从未产生过这种从心底某处生出的疼。
此时这种疼感,有点陌生。
但是并不奇怪吧,沈砚想,他应该只是同情生长在那样家庭里的温燃而已。
若是去孤儿院,心底或许也会生出这种丝丝的疼。
而且温燃已经有男朋友,商君衍看起来是会很好照顾她的人。
如乔子执所说,温燃和商君衍两个人,很般配。
郝乐轻咳了一声,声音加重,“沈总,这两份需要您审批签字。”
沈砚回过神来,将珍珠耳钉放进抽屉,接过文件签字。
签字时,沈砚漫不经心地问:“知道温经理家的住址吗?”
“您要找温经理吗?”郝乐说:“她中午的飞机出差了。”
沈砚握着的刚笔顿住,“你怎么知道?”
郝乐在游乐场的时候就加了温燃微信,忍不住显摆,“我有她微信啊,燃总中午刚发的朋友圈,还在飞机上碰到一个休假的机长,刚好坐在一起,估计聊了一路,俩人还自拍了。沈总看没看过冲上云霄?那机长帅的跟男主角似的。”
沈砚的笔尖在纸上印出一个浓墨,浓墨渲染出一个犹如杂乱心情的墨迹,继续签字,“没看过。”
韩氏已有的大投资人是温志成和沈砚,另外温燃在省的时候也认识好几个投资大佬,还是她爸故意让她去拜访的,于是温燃又出差去省拜访大佬们。
温燃之前用一周的时间挨个拜访过,这次用了三天,就拿下两家投资合作人。
温城集团自己开发的项目以及合作开发的项目很多,温燃对其他董事经手的项目没兴趣,只对钱戈雅抢走的项目感兴趣。
既然老温头不让她碰霍东霖的海洋馆项目,那温燃就碰和韩氏集团的合作,要把在合同上零投资并拿到韩氏所有项目分红的“钱戈雅”三个字,改成她“温燃”两个字。
从机场回到家,温燃看到家门口的大箱子,才记起来是好几天前送的快递。
箱子很大,她试着抬了一下,也确实很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家门口好像有股臭味儿,弄得她反胃,就也没打开这个箱子。
同一时间,沈砚的家里,秦阿姨正在将温燃所有的东西放进纸箱里。
温燃东西真的很多,放了两个大箱子才装下。
秦阿姨回老家一个月,完全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沈砚是要将这些东西扔了,还是送到哪儿去。
沈砚手捏着一只珍珠耳钉敛眉坐在沙发里。
茶几上手机响,将耳钉放进掌心攥着,沈砚看到微信里郝乐发来一张截图。
是温燃的朋友圈状态。
温燃头像是一团火,发的状态是温燃拍的烤箱照片,文字是说回家了,烘焙师开始烤面包了。
郝乐的关系网和温燃的关系网有交织。
温燃状态下有商君衍点的赞,以及商君衍留评:“给我新做蛋糕了?女朋友,老时间老地方见勾手指心。”,新,,,
她偏要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