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琳并未追来。
云谣长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我的项链里怎么会有两张小像?我的小像怎么会与她的装在同一条项链里?我和她究竟什么关系?”
“不行,我要回去弄清楚!”
于是,云谣又折了回来。
“还是回去瞧瞧,刚才她受那么重的伤,说不定已经死了。”
“反正自己的小命也是她救的,大不了还给她就是了!”
一个人如果不怕死,胆子就会大得多。
于是他又顺原路回到了刚才打斗的地方。
可当云谣回到那片树林,那条路旁时,他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非但阮琳不知死活踪迹全无。就连那六个死人也全不见了。
不止如此,甚至就连刚才打斗时,被击落的那些树枝也一根都看不到了。地面上干干净净,连个脚印也没有,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一般。
云谣拼命揉揉眼睛,又晃晃脑袋。
“怪了!难道是我记错了?明明就是这里……”
他左看右看,企图发现一点点痕迹。
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云谣突然想起自己那把剑还插在那棵大杨树上,那棵大杨树就在那里,它总不会长出两条腿跑掉吧?“沙沙沙”,风吹叶儿响。
他抬头看看,奇怪的是,非但那柄夜雨催花不见了,就连那棵杨树也完好无初,了无伤痕。
云谣彻底蒙了,一边低头找着一边回想。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情,大叫一声:“鬼呀!”
云谣这一次将双腿跑成了两股旋风。
旋风再快,也有停下来的时候。
云谣叉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的脑袋中一团糨糊,许多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他当然在想阮琳,他不想她才怪。
当一个朝夕相处之人瞬间变成了一个怪物,无论是谁,心里都愉快不起来。
除非天生如此。
人就是这么奇怪,心中可以接受天生的东西,却不愿承认后来的变化。
云谣揉揉鼻子,想到天光大亮时终于想出了一点头绪,那就是,他与阮琳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这也算头绪?看来,云谣以前那几年的捕快真是白当了。
他瞅瞅东方的白鱼肚,决定先找点东西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无论什么事情,也比不上填饱肚子重要。
自古如此。
前面有湖,有鱼。鱼虽然少得可怜,云谣还是抓了一条上岸。
湖畔柳树落下的枯枝干得有点不像话,用来烤鱼倒正合适!
云谣翻来覆去将一条不大不小的鱼烤得香气扑鼻!
“如果来点盐、再来点胡椒粉就更好了。”云谣自言自语道。
心想事成。
不光是盐、胡椒粉,就连酱油、醋、姜蒜都一样样摆在了云谣面前。最妙的是,还有一葫芦酒。
云谣看着面前这个不断从怀中掏出各种东西的白眉老道,再看看他那一副垂涎欲滴、心急如焚的模样,不由哑然失笑。
鱼已烤好,葫芦已打开,酒香扑鼻而来。
“小兄弟,时辰这样早,你为何一个人在这湖边?”
云谣挠挠后脑勺,觉得老道的问题不好回答,他将鱼尾巴撕下递过去,想用它堵住老道的嘴巴。
难道云谣能告诉他自己和阮琳一起出来,然后在路上被人打劫,然后阮琳变成了一个妖怪?
谁也不会相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可老道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又问了云谣一遍。
云谣眼珠一转,决定撒个小谎。撒谎虽然不是他的特长,可他一旦说起谎来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
再说,他的话也算不上全部撒谎。
“我受了伤,一种奇怪内伤,有人告诉我要到云南黑苗族那里找一种独家秘药才能医治。由于走得很急,错过了宿头,连夜走到这里。”
老道笑咪咪一边看着他,一边吃鱼。
“那么,你又受了什么伤呢?”
“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伤,反正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老道仍旧笑咪咪看着他,继续吃鱼。
“那么,你知道去云南该走哪条路?”老道问得很急。
云谣不得不将送至嘴边的一块鱼肉放下来,回答老道的话:“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云南,怎么会知道走那条路?”
他眼前一亮:“莫非道长知道不成?”
老道点点头。
一个人如果话讲得太多,一定会错过许多事情。云谣发现就在自己与老道一问一答之间,那条鱼已经被老道吃了个精光。
连鱼头都被他仔细的嗫了个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根鱼刺留给云谣,以及他手中的一小块鱼肉。
老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拍拍肚子道:“我也赶了一夜的路,实在饿疯了,真对不住。”
云谣只好晃晃脑袋,摆摆手,一副十分大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