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老头气的嘴唇直哆嗦,“什么?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你们又冷又饿浑身没有一丝热气,好心请你们进来,端上饭汤,你……你竟然说汤里有毒?”
“的确有毒!”
“好!那我全喝了它,你们不要喝了,饿死你们这几个王八羔子。”
老头气得白胡子快撅上天去了,他抢过云谣和黑无常的碗,将里面的热汤喝的点滴无存。
云谣不禁埋怨起来,“哪里来的什么毒,这下好了!”
他连连对老头道歉,“对不起,老伯伯,我这个同伴受了伤,神智不清,麻烦你再给我们盛些汤来。”
他顺手从怀中摸出十几枚大钱递到老头手中。
有钱果然好使。
就连摆在云谣面前的汤,份量似乎比第一碗多了许多。
云谣看看黑无常,黑无常阴森一笑。
云谣心中虽有一点忐忑不安,嘴上却赌气道:“管它有毒没毒,我只知道如果再不喝点东西,即使没被毒死,也要被饿死了。”
黑无常用哭丧棒一压他手腕,“这一碗还是有毒,不能喝!”
他话一出口,气得旁边的老头差一点跳到房顶上去。
“混帐王八羔子,这也有毒、那也有毒,老头子喝了一辈子老婆子做的汤也没被毒死。”
他又抄起云谣与黑无常面前的碗,一股脑将汤全部倒进了自己的肚子。然后,接连打了几个饱嗝,指指躺在里面角落的白无常,愤愤道:“走走走……这儿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出去,把那个死人快点给我弄出去。真晦气……”
此时,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右手端一碗煎得黄彤彤的豆腐,左手端一碗香气四溢的麻油咸菜丝颤颤巍巍走了进来,“死老头子,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同人家吵架,你总是不听。”
她一边将手中菜放在桌上,一边拽着老头要将他扯到门外去。
黑无常手中哭丧棒突然一横,恰好拦住她二人的小腿。
云谣“哎呀”一声,作势欲拦已来不及。眼见这两个老人势必栽倒在地,撞个头破血流。
可是!
老婆婆与老头眼看迈出去的腿居然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非但如此,仿佛一口气就能吹倒的两个人,突然之间腰也不弯了,背也不驼了。
那个老婆婆的腰居然似一截春水中的杨柳一般扭了起来。
她那苍老的声音也神奇的变得说不出的一种妩媚,“好毒的眼睛!”
黑无常右手抚着哭丧棒,悠然道:“我的眼睛若是不毒,恐怕早已死过千回万回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么?”
“你是怎么看破咱们二人的?”
“这有什么,你们的容貌声音扮的毫无破绽,可是你们却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
“要知道,如今世上的汉人男子钟情小脚,以小脚为美,逼得女子大都缠足。可是你……据我所知,只有那些苗人女子才不缠脚,而称之为天足!”
那老婆婆与老头对视一眼。
“不错,无论如何,脚无法变小的,除非砍下一半。所以就被你看穿了!”
“所以就被我看穿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云南五毒教的手伸的真够长的!”
“哼!咱们也是听朋友们说,那件宝物落在了你们身上。所以特地在这儿略备饭菜,招待你们。”
“嗯,恐怕不止是略备饭菜,而是也略备了一些毒药吧?”
那老婆婆咯咯咯发出一阵甜腻腻的娇笑,“咱们倒忘了,黑白无常本就是用毒的大行家,咱们这点雕虫小技,实在是班门弄斧!”
“不敢,听闻五毒教主宫白云座下有内外八大坛主,如果我猜的不错,两位想必就是……”
“不错,咱们就是青龙坛丁章、朱雀坛何宛。”
“据说每位坛主各有一条五毒鞭,招式奇特,神鬼莫测,我倒很想开开眼界。”
那个老头不耐烦道:“跟他废什么话。一只剩一口气的鬼再加上个蠢小子,不怕他这只黑鬼能带他们逃出去。依我说,一开始就不必用毒,直接动手料理了他们岂不是更好。”
那老婆婆嗔道:“你就知道与人家动手,你难道忘了,我最讨厌与人打打杀杀。能少费点力气,就少费点力气的好。”
“何必如此麻烦。”
“漂亮的女人通常都更麻烦一些,也更懒一些,你不知道么?”
说完,她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抹,柔软的腰肢摆了一摆。
云谣不由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