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将她叫来?这是哪个巧手的姑娘,我很好奇!”
孙姨娘和昱泉同时皱眉。柳剑染到底卖的哪一出,怎么闹不明白了?
溪墨沉吟片刻。
这个时候,秋纹宜不出现。
她只是一个烧火丫头。此刻,恐她自己也不知道,做的仙草贝竟得老太太赞赏。她没见过大阵仗,难免发慌。
孙氏也在场。若秋纹说错了话,难免会留下把柄。
秋纹是自己院里的人。
他了解孙氏的心思:凡是自己屋里的,哪怕阿猫阿狗,孙氏都看不顺眼儿,想找茬儿。只是他为人低调,且又谨慎。草庐里的下人就算闹腾,也绝不在外头闹腾,总之出不了草庐。所以,孙氏也只能隔靴搔痒,抓不到他的什么错儿。
可秋纹才来数月,不知府里的诡谲。
溪墨抢在剑染前头道:“祖母,她不过阴错阳差,学会了做一点不上路子的点心。可在孙儿看来,这仙草贝还算不得可口的点心。这样的场合,就不要叫她了。”
老太太疑惑看向他。
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孙儿替一个姑娘说话……还是个烧火的丫头。
老太太也沉吟半响,方笑:“你说的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虽大富大贵及不上,但还是不能缺了规矩。她一个烧火的丫头,得此夸奖,心里必定得意,这与她干活反而不好。罢了。”
老太太罢罢手。
剑染心思不及溪墨细腻,听了不由几分恼火。
他绷不住,低声问溪墨:“你是何意?我这里想让秋纹跳出火坑,你偏不让?”
溪墨不语,只拿眼示意剑染无需多言。
但柳剑染是个爆炭性子。
他也不顾老太太在场,干脆嚷嚷开了。“你这人好没意思!明明知晓我的心思,却偏偏来搅局!”
他说完了,又对着老太太:“我有点儿头疼,晚宴就不吃了,回去先歇着了,老太太还请不要怪罪!”
老太太看出他二人内里潋滟,只有内情,也不点破:“好。你自去你的。今儿的饭菜都是素菜。我今天是特意要过一个素净的生日。你也吃了不惯的。”
柳剑染当下走人。
那孙姨娘和昱泉就盯着柳剑染的背影,盯了老远。
晚上溪墨回到草庐,寻找柳剑染。
柳剑染躺在自己书房内的一张床榻上,背着墙,显见在生气。
溪墨就坐下来,缓缓道:“你告诉我,你待秋纹,是不是有点儿不同?”
剑染不吭声。
“不说话,那就是了。”
剑染还是不支应。
溪墨叹息一声。“那嫣红也去了二三年。我知你身边孤寂。你是最不羁的,却也是用情至深之人。也罢,我何苦为难你,等明儿,我着人告诉秋纹,将她拨来你身边,单伺候你,可使得?”
说这些话,溪墨心里并不情愿。
他的心里,仍将秋纹的影子和那名救过自己的女子重叠。
可他不愿伤了剑染。
柳剑染霍然坐起。
“不用。”
“为何?”
“因我要守信。我答应过她,要帮她调离灶房。这下贸然将她调了我身边,只叫她疑心我有别的企图。”
原来如此。
溪墨就点头道:“她本受了冤。再看烧火的营生,也不适宜。这样,不如叫她在小厨房干些轻省的杂活。”
一品丫鬟